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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督主怎么忽然病了?”

还不是因为你!德喜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咽下这句话。“督主晚上淋了雨,加上前几日太过劳累,就病倒了。”他实话实说,只是隐去了孟长安淋雨的原因。

秦绵拍了拍青桃的手,让她先回去。“公公,那咱们走吧。”秦绵说着便向马车走去,德喜撑着伞跟上她,微微惊讶,他还以为秦娘子会犹豫一下呢,毕竟都这么晚了,她过去十有八九要在厂督府过夜的。

秦绵和德喜一起来到厂督府的时候孟长安还没有醒,她喝了一碗小猴子送来的姜汤,便让小猴子搬了张椅子到床前,德喜端着盆子进来,见她坐在床前给孟长安掖了掖被角。

他移开眼,将帕子沾湿,拧干之后便要上前给孟长安擦脸擦手,秦绵忽然伸出手,道:“公公,我来吧。”

德喜没说什么把帕子递给她,秦绵接过,轻柔而细致地给孟长安擦了脸,又给他擦了擦手。孟长安烧的脸色发红,额上不时冒出细汗,秦绵走到水盆前重新将帕子投了投,又回来给他擦拭,如此重复几次后才停下,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德喜摇摇头,退出去时掩上了门,并嘱咐小猴子按时换水。他自己则在外间的榻上窝着,打算眯一会儿,闭上眼睛还在想:明日一早督主起来便能看到秦娘子,应当是高兴的吧。

秦绵照顾了孟长安半宿,见他烧退了些才趴在床边睡着了。孟长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痛的症状轻了许多,只是身体乏力,连抬手都觉得累,像有什么压着

压着?孟长安顿时觉得不对劲,往右侧那只手看了一眼,瞳孔骤然一缩,那小东西正枕着他的手臂,微张着小嘴睡得香甜。

她微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手背上,又麻又痒,他却舍不得离开。孟长安沉暗的视线凝在她脸上,眼神晦涩,半响,他才起身动作轻微地下床,他把手臂抽走时她也没什么反应,睡得很沉。

孟长安低头看了她许久,突然俯下身,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从她膝弯穿过去。他还发着低烧,身体乏力,但抱起秦绵的动作却很稳,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他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看她的眼神十分专注。不知不觉他目光落在秦绵那双软软的小手上,想到她昨天傍晚曾经用这双手扶着周琦裕,他嘴角扬起的弧度骤然消失。

她为什么来这?总不可能是自己要来的,她对他永远做不到心甘情愿。

孟长安神色微冷,见她兀自睡着,脸蛋酡红,微张的唇间依稀可见粉嫩的小舌,盯了许久,他狼狈地别开眼,早知今日要被她如此折磨,初见那日他就应该一刀杀了她。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人,秦绵从睡梦中醒转,看见面前那张俊脸的时候,眼底有一瞬的茫然。

“督主。”她喃喃出声,刚睡醒的声音娇娇软软还带着一丝沙哑,让孟长安心里那细细密密的疼痛被一种更为难忍的情绪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