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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潇潇侯在廊下柱后,眼圈一红,几乎忍不住便落了泪。趁小厮去换水的间隙,她支开小婢,悄声闪身走入那间厢房。

崔宁听得步声,轻轻地,有些急切的他知来人是谁,他不言语,紧紧闭上双目。

安潇潇借着透过窗纸的晨光将他背上斑驳的伤痕尽收眼底。从肩头至尾椎,伤处一览无遗。

侯爷亲赐的五十鞭,不敢不留痕迹。

安潇潇咬住嘴唇,怕惊醒了炕上沉睡的人,眼泪无声落下,又无声地抹去。

那一瞬间,心里有些埋怨。

兄长明知崔宁不会有心害他,却仍不留情面地,给他这番责罚。

崔宁心里何尝好受。他闭着眼,生怕自己忍不住出声或动摇。

身侧为他落泪的人是他不可招惹的人,早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宁可从一开始就远远避开。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任她无声的来,悄悄的去,假作一切他并不知情,假装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事发生。

今日护送丰钰回来的是安锦南身边的另一个心腹卓鸣。甫一下车,就见丰府门前早有候着的管事。

入了上房,众人皆在座。丰钰脸上犹有淡淡的伤痕,丰大太太不免关切道,“昨天被野马冲撞的马车,真是嘉毅侯的”

安锦南车马被袭,街上许多人目睹。

丰家一路派人跟随,更是比旁人先得了消息。

因嘉毅侯向不喜人多聒噪,众人皆观望着,不敢轻易上门探看致礼。

却不知如今嘉毅侯伤势如何,倒有坊间传闻,说安锦南给人行刺而亡,众人惊慌忧心了整夜,才把丰钰这个知情人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