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泼大雨已变成了小雨淅沥,阴雨天外面黑的早,书阁二楼已经亮起烛火,暖黄暖黄的,映照着夜色一片温柔。

这一夜她又睡在了软塌上。

翌日,碧空如洗,空气清香,柳舟洲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走出院门,却见父亲候在门外。

一颗心仿佛又沉到了水底,她低头落睫,轻道:“父亲怎会来此。”

柳玉衡脸上挂着讪讪的神色,人却比昨日有精神的多,他缓缓道:“我昨日与你说的话有些重,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当时只顾着忧心你姐姐,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别怪父亲。”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再听到“姐姐”“父亲”这些词,她只觉刺耳,不想知道他此番道歉的目的何在,她只想赶紧走,于是行礼道:“父亲不必多想,女儿告辞。”

说着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忽听身后柳玉衡急喊:“阿舟,谢谢你,昨夜我们已经把你姐姐从大牢接回府里。”

柳舟洲讶然,满面疑色转过身,“柳若芙从牢里出来了?”

柳玉衡眼眶都红了,他点点头,“昨夜奉太子口谕接回了柳府,我一早面见殿下谢恩,他说是因着你修书有功,才免了你姐姐的牢狱之灾,幸亏及时把她救了出来,否则在牢里,恐怕她挺不过三天。”说完他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她看一眼父亲,昨日到今日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两天两副面孔,皆为了柳若芙,不过她现在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说了两句应付话,就辞别父亲,朝惜录阁走去。

上了二楼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谢淮一向天不亮就开始办公,这会外面已大亮,他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