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鹊上去后,就看到走廊上站着几个人,她没有立刻走过去。
大概是因为走廊上太静谧了,什么谈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那边站着的人,有两个陌生的男人,眉眼里看着有点熟悉,但是都五六十岁了,个子很高。
村长站在中间。
再右边,是陈盼和江振达。
陈菁没来。
陈盼先启口,“既然医院也说了,妈年龄大,保守治疗也就是在ICU里躺着打针,能不能好,这也不好说,都八十了,在村里也算高寿。”
村长在旁边站着,没说话,其实想调节,但这样尴尬的情景,怎么说都不对。
“主要是在这打针也没什么意义,医生也说了,位置不好,手术肯定不能做,”江振达也先开了口,“保守治疗也行,这个钱怎么说?”
两个舅舅沉默不语。
村长其实听出了陈盼的意思,可他夹在中间也不好说,“在ICU里多遭罪……”
许家两人使了个眼色,去一边低声说了点什么。
最后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
“卡里有三万块,带老人回去该好吃好喝就好吃好喝吧,你们要是想让老人在医院,我们也就出这三万块了,”许朗说,“确实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但也别忘了,是她把我们兄弟俩卖到了城里,我们兄弟俩这几十年,她也从没问过我们过得好不好,我爸说,五百块钱,就把我们卖了。”
全程没叫一句“妈”,许朗说这话的时候,近六十的男人声音微抖。
陈盼收了卡,是不满:三万,听说一个在国-企做科长,一个做生意,才给三万?
陈盼对这两个杳无音讯的哥哥相当不痛快。
“许朗,许明,做人不能这样忘本。”村长终于看不下去,“你就知道二奶奶收了五百块钱,你可知道,那五百块钱是给你们兄弟俩交的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