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跟郑南禾逃离北京时,他二话不说就把Quiz卖了陪她们母女一走就是一年之久,什么都不要了。
什么都不要了。
他哪来的对不起。
“宋欢的朋友……嗯,就是现在Quiz的老板,我们谈了一下,”徐宙也深吸了口气,顿了顿,又悠然地叹了声,“他说Quiz的经营状况很好,不愿意卖给我。”
南烟靠在他肩窝,唇贴着他因了雨夜而冰凉的皮肤,顺着他的力道也拥紧了他一些。
“我也不想让宋欢为难,”他说,“但是南烟,我说好要给你开画廊的,我想开个画廊,挂满你的画,让大家看看你是多么有才华——我姥爷当初也没说错,你是有天赋的……”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酒吧也没了,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说着,情绪又低落下来,“是不是不该回北京的……”
他又摇头,匆匆否定,“……不,北京才有这么多的机会。”
曾经南烟也认为,如果想被更多人看到,就要来北京这样的地方尽情挥洒,也许撞着撞着,哪天就撞到狗屎运了突然有人欣赏她的画了呢。
当然她也撞到过。
后来不了了之。
大部分时候,她是没有好运气的。
许是酒精作用,他浑身渐渐热了起来,嘴巴也愈来愈语无伦次,最后索性抱着她,不住地念着:“就是想跟你做点什么……想跟你一起做点什么,想让你别他妈的缺钱了……”
——想让你别他妈的缺钱了。
这话像是一簇温暖的潮,顺着他.湿热的鼻息渡到她五脏六腑。
忽然想到,一年半之前那个难熬的冬夜,郑南禾被宋明川折磨得浑身是伤,徐宙也匆匆买了连夜南下的车票陪她们母女离开北京。
没有座位了,于是他站了一整个夜晚怎么都不肯与她换,外套里还温着一瓶为她准备的热牛奶。
“我不缺钱了,”南烟于是去吻他的唇。
他们之间没有谁提复合,好像某天也是这么睡在一张床上,拥抱了,接吻了,然后做.爱了。
可他总是不可置信她会吻他,每次都要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