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高大颀长的侧影在卫生间的暖色灯光下晃动。
一暖一暗。
极致的两种反差。
“不知是没空照顾我,还是觉得我可有可无的,”他淡淡笑着,“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我结了婚,也不至于后来那么撕破脸吧。”
他在浴室收拾东西,弄出些许轻微的声响。
在这个沉默的,如黑白默片一般,他许久未回来的空间里,略显突兀。
又有了那么一些难得的人气儿。
自从她住进这里后,他就搬走了。
离她越来越远。
“我爸妈在我十岁离的婚,嗯,是十岁吗?记不太清了,我妹妹那时也不大,”他回忆着,“我爸把我和妹妹都扔给了我妈,我妈却觉得怎么能让我爸那么一身轻松地走了?太不公平了吧,”
他说着,又笑一笑,声线依然平和,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当时他们还因为谁带我走这事儿闹的很难看。
“我和我爸走了,后来我爸和我后妈再婚,很快有了我弟弟,他也不怎么管我,只要我不闯祸不惹事、听大人话就好,对我没别的了。然后你知道的,我就来北京念书了。”
话到此,他自始至终都十分平和,温柔,有条有理。
晏语柔的视线迟滞地落在他的方向,眼前逐渐氤氲,却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怀礼收拾好东西出来。
他换了新的衬衫,拎着剩在这里的一些物件,靠在门边,抱着手臂看她,容色倦淡又柔和。
一如他的语气。
“你希望我们以后也变成这样吗?”
晏语柔同他对望一眼,轻呵,皮笑肉不笑的:“你知道吗怀礼,这是你这段时间跟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