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廷绝不可能不这么防,”刘博说道,“朝廷还得防备你们武氏会投靠他黄无欲,别以为朝廷不知道,这些年平阳府里可不少见蒙元人的身影!”
武夜阑还要反驳,武翰林拉住他轻声道:“三叔,不要再说了。”
刘博背负双手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好了,事情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了,你们还要捉拿本官吗?”
王七麟看向李长歌,李长歌面沉如水,不言不语。
他看向武翰林,武翰林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王七麟心里大为生气。
刘博有恃无恐,他确实不怕被查出真相,因为他是在给朝廷做事,朝廷怎么会判罚他呢?
此时抓他,不过是平白无故的得罪他罢了。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避重就轻,不去追查书生们为什么会被变成羊这件事,而是去追查将书生们变成羊的人。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他忍不住想到了两次去冯家、两次长跪不起送自己的冯亮之父。
沉默寡言的老头跪在街道上,不顾来往行人或诧异、或好奇、或嘲笑的眼神,以自己所能行的最大礼节来恭送他的离去。
这是一个和王六五一样的老头,如果出事的是自己而非冯亮,那跪地的就是王六五了。
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这种不善言辞的老头,只能用下跪的法子来表达诉求。
他也想到了哭瞎眼睛的冯亮之母,老妇人本来有一个能光宗耀祖的儿子,最终儿子背负屡试不第、黯然自杀的名声,年纪轻轻便被葬入土地中,留给她的仅仅是满屋子书卷和一座幻想中依然坐着儿子的木椅。
老妇人每日打扫书屋,每日独自唠叨,能陪伴她的便是那些书卷和那一张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