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旖止住脚步,也没打算再靠近,垂眼望着跪伏在地,满脸泪痕的女人。
这个女人,说来也只比她大个两三岁,却已是满目沧桑,形容憔悴,整个人透着一股一蹶不振的颓态,更有一种深深压抑着的怨怼。
说到底就几个字,遇人不淑。
沈旖唇角带笑,看着薛氏的目光却是极淡,提声道:“本宫且问你,你们梁家可有丢官降爵,短吃短喝,居无定所?”
薛氏一愣,没想到沈旖这般问,下意识摇了摇头。
沈旖稍作停顿,再问:“良妃留在行宫,是因染了恶疾,尚未完全治愈,且有传人的风险,你若担忧,本宫立马差人,送你去行宫陪她可好?”
话一出,薛氏更愣了,她好不容易从那边出来了,又哪里肯再入虎穴。
沈旖见她这样,又是一笑,继续问:“梁家仍旧锦衣玉食,过得好好的,良妃那边你又不愿意去陪,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这冤从何而来?本宫这恩,又该如何开?你想偿还的,又是哪门子的命?”
“妾,妾......”
薛氏支支吾吾,被问得一愣又是一愣,傻在了那里,说不出话了。
就在这时,有人噗哧一声,笑开。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李充仪捂着嘴儿,双眸晶亮,脆生生道:“妾倒觉得,世子夫人哭诉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为自己打抱不平呢。”
近日与李充仪交好的陈嫔亦道:“可不是,梁家人人都过得好,唯独世子夫人,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