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辈分在这里,周家祖父级别的,唯有一个河间王了。周肆虽为帝王,也是孙辈,若按礼节孝悌,养自己叔祖父,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不养,也无可厚非。
河间王妃已是满头华发,出于孝义,沈旖命南秀将这位老长辈的位子往上挪了挪,让她坐在自己身侧。
人过七十古来稀,讲规矩,又不那么重规矩,河间王妃安然受之,看着沈旖笑容和蔼:“贵妃好福相啊!”
“叔祖母谬赞了。”沈旖亦是客客气气,给足了河间王妃面子。
坐于下首的襄郡王妃仰头瞧了沈旖好一会儿,忽然捧杯吃了一口果酒,笑了笑,当真是有些醉了。
更远一些的卫老夫人,亦是看着沈旖出神,不敢相信自己百般嫌弃,败家门的扫把星,居然成了高高在上的皇贵妃。
她才被孙儿休弃多久,就攀上了真龙天子,这又是何道理。
卫老夫人自是不敢质疑皇帝眼拙,那就只能是这女子懂些邪门歪道,使了妖术迷惑帝王,就跟当初迷惑自家孙儿那般。
这话,卫老夫人不能对外人道,对自家儿媳却能说上一说。然而许氏宁可自己耳聋了,听不到婆婆的碎言碎语。儿子回了,又娶了媳妇,自己马上要抱孙了,她可不想因为老太太的糊涂而横生枝节。
是以,老太太非要进宫,许氏拦不住,只能全程紧盯,唯恐老太太又出乱子。
岂止是许氏,立在老太太身后未曾离开的两位宫人,说是伺候周到,又何尝没有监视的意思在里面。
老太太稍微动了一下,有起身的意思,她们立马跟上,一左一右地扶着。
许氏看在眼里,瞧着以为自己深受皇恩,很有面子而笑呵呵的婆母,只能在心里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