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秀端着主子洗漱完的水盆出屋, 在回廊处碰见赵安, 后者亦是端着水盆, 不过是给君王用的。

往日周肆不讲究,用着沈旖用过的水, 丝毫不嫌,今儿个却要独自烧水,仅从这件小事上, 就看得出两个主子这别扭,闹得不轻。

南秀忧心忡忡,一着急,话里就带了家乡味:“这可咋整,平时好成一个人,出了趟门,怎就变了。”

赵安是跟着主子出去的,一直守在屋外,也没听见里头有吵闹,踢桌摔凳子的响动,谁料两位主子一出来,各自面色都不好看。

对于此,赵安比南秀更想不通,亦不理解。

赵安只能道:“主子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旁的就别多想了,想了也不明白。”

是这个理,可南秀仍忧心,从没有哪个妃子敢这么做,跟帝王使性子,若是做了,最后的安息地唯有冷宫。

唯独她这个女主子,行事做派,全然不能以寻常女子论之,便是出自高门的妃子,亦无一人能够相提并论。

见南秀两道细眉仍是拢得紧,赵安一声叹:“无事的,你且看着罢。”

赵安进了屋,伺候主子洗漱完毕,亦是不敢多留,主子没别的吩咐,端了盆就退下。

沈旖这时候已经上了床,侧着身子躺到了里侧,阖上了眸子,试着让自己早些睡着。

周肆拿了本书,靠在窗边榻上,随手翻了几页,就把书本丢到了一边,两胳膊交叠,枕在了脑后。

气,到底谁该气。

国库是不丰,可他自有丰盈国库的法子,那些钱,最后还不是要花在她身上。

劳心劳力,费尽了周折,他为了谁?为了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