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赵奍一脸郑重地问询沈旖,这态度比对着皇帝也不差了,惠太妃不由失笑:“她哪里懂真正的人间美味,小孩子脾性,贪鲜, 没个数。”

莫说赵奍了, 身为姑母,惠太妃都觉着沈旖这突然就来的小脾气有些过了, 她看着都嫌矫情, 也不知皇帝是如何受得下去。

反正, 她是不受的。

惠太妃屏退了赵奍,对沈旖直言道:“你所烦所扰, 我又何尝不懂,但既来之则安之,日子还是要过的, 你折腾自己,便宜的是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

关于这点,惠太妃是深有体会,她走到今日,靠的不仅是运气,还有忍耐力。

沈旖只是沉默,对于惠太妃的话未置可否,夜里,周肆过来,二人对视一眼,相看两无言。

一个坐在床榻边,一个坐在桌旁,周肆握着香囊的手搁起又放下,望了沈旖好几眼,眸光复杂,几次欲言,又止。

沈旖亦不言,一眼扫过那香囊,许是男人经常握着捏着,下头垂落的彩线,稀稀散散,瞧着实在碍眼。沈旖实在想拿把梳篦,把那些线梳齐整了。

“你这香囊里头加了什么,朕闻着,格外心旷神怡。”周肆先开了口,

“加了岑草,川奈,雾松。”沈旖答得也规整,但也只有规整,不含情绪。

天子也有盲区,对药草也不甚感兴趣,听后唔了一声,便不再言。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

周肆再看沈旖:“你今日瞧着气色好多了。”

面上又有了红润的色泽,不同于高烧那种看了就叫人揪心的满江红,而是瞧了让人悦然的粉红。

沈旖思索了一瞬便回:“托皇上的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