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很好奇似的,无所不能,不坚不催的皇帝,也会有这般脆弱无力的时候。

幸灾乐祸谈不上,但暗暗的,仍是有些快意。

周肆是实打实地用劲在咳,这一波咳完,喉咙干干的不适,心情也是不大痛快,再看沈旖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样,更不快了。

“朕这口气,一时还咽不下去,不劳费心来看了。”

负气的话,孩童似的,沈旖听着想笑,再看周肆绷紧的俊脸,倒是比以往顺眼了不少。

沈旖眼波一转,瞥到高凳上搁着的汤碗,大抵世间的汤药都一个样,黑黢黢的,瞧不出里头有甚,喝得下去也是不容易。

略作思索,沈旖端起了药碗,走到龙床边,哄孩童似的:“良药向来苦口,皇上且忍忍,喝了这,才能好得快。”

声是娇软的,态度也是恭顺的,可周肆看着温言软语的女子,总归是不大得劲,任她端着碗,不领情,只问:“朕若不病,你也不来,还得朕去找你?”

“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好话?”

又来了,真话就不能是好话,周肆不想同一句话回个几遍十几遍,偏这女子,就爱这样问他。

“朕统统不想听,你也别说。”

沈旖笑了,继续说自己的:“其实,真话也可以是好话的。”

说着,沈旖也不向尊贵的天子请示,径自坐到了龙床边,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汤羹在碗里轻拨,以闲话平常的语气道:“皇上龙体抱恙,妾甚为忧心。”

忧心?周肆睨向不慌不忙,丝毫看不出担忧的女子,这般的忧心,他还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