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说是嫡子, 可不占长,也不是最幼。尚在咿呀学语时,父皇就已驾崩, 兄长坐上了帝位。许是一开始就不存在夺嫡的可能,也有年龄相差大的缘故, 兄长待他如弟,更如子, 醉语时更是发出, 若几个儿子不争气, 就把帝位禅让给他。

然而这话,周穆听听也就罢了,他自知不是做皇帝的料, 也没那大的野心。

即便如此,仍是有人攻讦他拉帮结派,于政见上,同皇帝离心,有滥权的嫌疑。

对于此, 周穆无可辩驳, 他对皇兄有敬也有愧,皇兄就那点惦记的事, 他能做的, 还是得做。

先帝时常拉着自己诉苦水, 提到周肆的次数不少,说此子不肖自己, 又肖自己,要他帮着看着。

起先,周穆不觉得, 除了容貌肖个六七成,性子完全不同。

不过今日,周穆再看周肆,听他说的这些话,惊讶的同时,又明白了兄长的顾虑。

于大事上,父子俩确实不像,父宽仁,子决绝,可于私事上,尤其这男女□□上,这对父子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说句不中听的,都是吃着碗里的不香,非要惦记别人家的造作主。

先帝强点的在于,人至少还没进门。

可这位,自己赐的婚,赐的又是宠臣,人还是为了救自己而英年早丧......

一番思量过后,周穆酒醒了大半,看周肆的眼神也愈发变幻莫测,几次欲言,又止,遂又提起酒壶,吃酒压惊。

吃多了酒,惊是压住了,胆也大了,周穆有了更大胆的联想,竟是兴奋道:“皇上莫不是在卫家住的那几日相中的沈氏。”

说相中,见到沈旖真容,好像确实是那一日,但在周肆看来,他和沈旖的缘分其实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