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其人, 撇开阴晴难辨的性格,论才识远见,确实超然, 文武并重,十分有章法。

沈旖行走其间,途径好几个关卡,若非赵喜亲自来迎,光是进个殿, 就要费不少周折。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也不是他们以为的第二回 ,具体是第几回, 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能记住的就是, 每来一回, 龙床上一番云雨,身体上的极致畅快过后, 最终仍是不欢而散。

此刻,沈旖怀里捧着酒壶,越过外殿, 来到内殿,心情比以往的任何一回都要复杂。

她没有提谢霁,因为她知道,来到这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拜谒天子。

她不想拜,只想送个酒,让天子也尝尝睡不醒的滋味。

把人迎进了内殿,赵喜仍不住地叮嘱:“ 屋里的物件才换过,夫人若有话,多想想,省得说得不中听,自己也气。”

皇帝不缺金银,但也并非挥霍无度的性子,当时砸完了,心里解气,可事后,见到新换的一批物件,又是另一种不悦,赵喜这个最亲近的自然避不开,一通数落也是免不了。

赵喜的苦,沈旖深有体会,周肆这类人,就不能惯,可他偏偏又是天子,不惯,脑袋要掉。

“公公多担待了。”沈旖有礼别过,抬脚踏进了屋。

身后的门在她进屋后也被带上,赵喜候在外间,面上不仅未见轻松,心里头直打鼓,只求这位夫人听进了他的话,莫再多生事端,最后受到波及的还是他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