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瞧不上先帝的也是这点, 个个都想护,个个都要护,到头来, 又有几个感念他,还记着他的好。

先帝不算明君,更不是昏君,只是太多情。周肆引以为戒,该狠的时候, 不留一丝情面, 周穆仗着先帝有遗言相护,一次次试探他的容忍度, 那么, 他也该让这位皇叔明白, 谁才是这天下说一不二的主。

周肆握着手中打磨光滑,白玉无瑕的杯盏, 在周穆貌似醉酒微醺有些上头的话语过后,垂眸沉默了半晌,座上众人屏气凝神之际, 只觉呼吸都变得沉重,年轻威严的帝王才缓缓开口,语气听着竟分外愉悦。

“太妃宫里的绝顶美人,朕倒是没见着几个,反倒是王叔的王府里,朕怎么听闻,多了个打西边来的美人。”

提到西边,那就不得不想到西域几个不听话的刺头了,尤以羌人为最,先帝最后那几年光景,仗着天子年老体弱就有恃无恐,没少在边境挑起争端,若非当今文韬武略,南征北伐,年纪轻轻就震慑住了关外那些宵小,大昭未必有如今的天平盛世。

是以,臣工们看天子的目光愈发仰慕,换个皇帝,诸如周穆之流,大昭绝不会有如今的风光。

便是关外称霸的羌人和鞑靼人,到了年岁,照样老老实实进贡,该孝敬的一样也不少。

众人的反应,周穆看在眼里,心里冷哼,笑了起来:“年纪大了,吃不消,长什么样,本王还真没留神。”

说罢,周穆回头,看着身后一语不发的谢霁问:“可有成家?”

谢霁抬袖:“尚未。”

周穆哈的笑出声:“正好有个现成的美人,送你了。”

当真是洒脱随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