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话,不必问,彼此心知肚明。
沈旖写这东西,也非抬杠,而是想让素来抠门的皇帝瞧瞧,他生气的威力有多大,当时不觉得,事后一样样的算,那可不是三瓜两枣,而是一锭锭的真金白银。
此时的沉默,亦是无声的较量。
最终,周肆先破了功,依旧幽沉沉地盯住女子头顶的发旋,冷笑道:“央央这般会算,难道不知,立个山头,抢起来更快。”
他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昏碌君王,早年也是在市井里混过的,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富家小姐,也未必比他清楚。
亦或是,存了心拿他当冤大头宰。
“你对你这姑母,倒是仁义。”
唯独于他,抠抠搜搜,连个真心的笑容都欠奉。
这般一想,不忿的情绪再次起头,周肆抬脚,对向一旁的花架子。
沈旖眼疾,口也快:“架子九百,加上上头的花木,一千五。”
周肆抬起的长腿就那么定在了半空中,转头看向沈旖的神色里带了那么一丝不可思议。
她怎么敢。
从未有人在帝王面前这样斤斤计较,寸里不让。
沈旖也是佩服自己的胆量,挺直了脊背,抬头直视面色十分不快的帝王,满脸诚恳道:“皇上听惯了好话,想必也听腻了,臣女嘴笨,更说不来那些让皇上高兴的话,皇上一看到臣女就气,又何必,任臣女自生自灭岂不更好,省得气坏了龙体,伤的还是皇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