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卫家还好,一提,贤太妃满腹的牢骚要诉:“央央二八芳华,正是如花好年岁,不想进了卫家,一日福没享成,还被打发到那山野破庙里吃苦,便是寻常人家也做不出这等苛待新妇的损事儿,难不成,难不成还真打算让央央给卫世子守一辈子。”

贤太妃说得激动,周肆面色愈发看不透,声色亦是更淡:“能为卫臻守,是她的福分。”

这女子,也就一身好皮肉,论起性子,委实说不上好,油盐不进,没心没肺,高兴了,腻他怀里娇娇的唤,不如意了,脑袋一偏,眼眸一转,半分都不看他。

若再不管教,让她知道个怕,总有一天,她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思及此,周肆面色更沉,也不必等到哪一日,她如今就已经有这个势头了。

“太妃为人着想,也要人愿意。”

丢下这句,皇帝拂袖而去。

太妃起身相送,直到明黄身影瞧不见了,立即命宫人关上殿门,回身就对容姑姑冷笑:“一个守寡的妇人,莫说我没有,就算动了念头,也是痴人做梦,又何必这般提防。”

容姑姑一旁陪笑:“娘娘心疼侄女,他们会明白的。”

贤太妃抿唇不语,忽而一叹:“真是个可怜孩子,不帮帮她,本宫又于心不忍。”

这活寡守得,比她还早。

可怜孩子沈旖丝毫未觉,搬了个绣墩,坐在院子里瞧人打糍粑,几个婆子膀大腰圆,一锤锤打下去,使足了劲儿,沈旖瞧着,身上的骨头都在跟着疼。

王寡妇见惯了这些,没甚兴趣,只对周肆念念不忘,隔三岔五就问:“大官人好些日没来了,莫不是真生气了?床头吵床尾和,你说几句软话哄哄,这年头,离了胳膊腿儿也离不得男人。”

王寡妇自己是吃够了没男人的苦,好在人还算伶俐,鼓捣鼓捣也能奔出一条生路。

面前这位比花还娇比豆腐还嫩的小少、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尤其如今还是这样见不得人的身份,万一哪天倒霉被地痞恶霸瞧上了,那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