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野狗,还不快快打走。”

“布袋才不是野狗,它是狼,孩儿山狼王的小崽崽。”

清清脆脆的少女声音,新鲜如早春初发的嫩芽儿,飘飘扬扬从二楼传来,容姑姑却无心抬头看,听闻身后那只有她后背高的大白狗居然是狼,不只是面色白得发青,整个人更是抖如筛糠,腿软得动弹不得,只剩下嗓子眼还能勉强挤出几个字。

“还不,还不快来打狼!”

瞧着容姑姑那惊惧到快要晕厥的破落样儿,谢氏心气顺了,捋顺了手中的帕子,气定神闲道:“姑姑莫怕,自家养的狼,不咬人,就是贪玩,又忠心看家,见到陌生人在这大呼小叫,难免要出来管管,姑姑住久了,怕着怕着就不会怕了。”

这哪是不怕的事,血盆大口咬下来,小命都要没。

等到婢女拿了布袋最爱的肉干把它引开,容姑姑三魂早就没了七魄,要不是久居深宫修炼出的仪态使得她还能勉强撑住不倒,不然今日真要叫这对毫无教养的母女看了笑话。

这时候沈旖从阁楼小跑了下来,追着体型比她还要大只的猛兽唤:“布袋,等等姐姐。”

这是真傻了,跟一头畜生称兄道姐。

当真是商户出身,便是飞黄腾达了,仍是乡野小民的做派。

谢氏望着一人一狼嬉戏跑远的背影,眼里满满的宠溺,回过头见容姑姑白着脸满满不认同,她捂着帕子轻咳了一声,应付道:“姑姑受了惊,不如去里屋坐坐,喝杯茶水压压惊。”

谢氏以为此时的容姑姑只想回到自己房里独自舔舐受伤的心灵,不想人还真回了句:“那就坐坐吧。”

容姑姑喝了茶水,三魂七魄归位,重拾仪态和自信,半开玩笑道:“没想到夫人竟有这样的雅兴,为女儿养头狼当玩伴。”

“不是我。”谢氏一口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