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得对,您即便什么都不做,她们迟早也要被打回原形,重新变回落魄的野鸡。”
刘顺仪几句话重新将良妃哄得服服帖帖,心气儿倍顺。
几日未曾出门却依然耳听八方的惠太妃听闻班婕妤被皇帝后轻笑了一下,有点冷。
目下无尘的皇帝何止是不喜红,除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坐拥的万里江山,这世上,怕就没他喜欢的东西。
“说来,他应当唤你一声表妹,没有我那些年的相护,何来他今日的风光。”
“那时他才多大,五六岁的稚童,半夜发起了高烧也无人管,还是我记着他生母的一份情,一早过去看他才发现的,一张小脸烧得通红,可怜见的,若是我不管,就没人管了。”
“若不是我时时在先帝那里提到他,给了他露脸的机会,他便是再有能力,再有治国之才又如何,先帝看不到他,想不到他,他又怎么可能出得了头。”
很多话,当面说不得,憋在心里久了,人也难受,沈旖这一病,仿佛打开了惠太妃的话匣子,关上了殿门,满腹的牢骚,倒豆子般不断倾诉出来。
沈旖乖乖静静坐在惠太妃身侧,听着姑母絮絮不止的唠叨,小手悄悄伸了过去,捻了一点桌上摆着的龙须酥,送到嘴边尝了尝,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又把盘子推到了惠太妃那边,像个孩子般乐于跟身边人分享美食。
惠太妃看看盘子,又看看侄女,再想到没良心的皇帝,涌上心头的不止是无力和挫败感,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萦绕不散。
莫说如今懵懵懂懂的央央,便是正常了,也体会不到。
当年父亲带着年幼兄长,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她讨生活有多艰辛,父亲为了保住从深山悬崖采摘的珍贵药材,还被地痞流氓打伤了一条腿,哥哥更是几次虎口脱险,能活到现在实属命大。
“央央,你要记住,我们沈家走到今日,是披荆斩棘,趟着血汗,混着泪,容不得任何人破坏,而我们更不能拖了沈家后腿,我不能,你更不能。”
沈旖低垂了眉眼,状似乖觉地听着,面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也是一种掩护,瞧上一眼就忍不住挪开,也就没人能发现她眼底真实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