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至雅至贵的玄紫锦袍衬着他昂藏挺阔,威仪尽显,叫人惶惶然不敢直视。
周遭跪了一片,周肆恍若未见,唇润而有泽,却是紧抿成一条直直的线,可见这位天子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
显帝脾气大,不爱笑,天下人皆知,身边伺候的人怕着抖着习惯了,还是怕。
一进屋,瞧见小宫女跌坐地上畏畏缩缩的样,周肆更是紧锁了眉头,厌弃之情溢于言表。
妃嫔身边得用的宫女太监月钱够寻常百姓吃上一年半载,更不提别的收入来源,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内务府也做不到一笔笔登记在册,而这些人的吃穿用度,跟着他们的主子一并,大部分都是从他私库里划拨,吃他的用他的,却不老实办差,专添幺蛾子,叫本就对后宫不满的皇帝怎能不恼。
春英抖如筛糠不成样子:“皇皇皇---”
“拖下去。”帝口一开,便是谕旨,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
“皇皇皇上饶命,奴婢没想让小主---”
“一个个傻了还是废了,听不到圣上口谕,赶紧拖出去杖毙了!”
惠太妃袖摆一挥,打断春英未说出口的话。
为首的赵高抬眸瞧了瞧未再作声的帝王,接收到主子朝他投来的淡淡一瞥,赵高心领神会,赶紧指了宫人将软成一滩泥的春英架了出去。
待一干人等退下后,皇帝看向惠太妃,不紧不慢陈述:“朕没说要她的命。”
惠太妃不慌不惧迎上尊贵的帝王:“皇上舍不得责罚良妃,我就只能杀鸡儆猴,免得将来是个人都能欺一欺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
“太妃不老。”显帝蹙起的眉头折痕更显,似在压着快要告罄的脾气。
惠太妃顺着话一声叹息:“是啊,还没老,就要给后来者让路了。”
“朕以为,太妃当明白朕的意思。”显帝屈指叩着桌沿,一声响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