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遥倒没这些世俗庸赘的观念,唯一担心舆论难听,让胡婷婷难过。不过现在看来她担心多余,这姑娘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外界眼光,心思全花在了婚后如何整顿家风上。
她觉得有趣,也佩服她心脏强大,勇气可嘉。希遥拿过粉饼帮她补妆,胡婷婷闭眼任她摆布,过一会问:“哎,城哥怎么还没到啊?”
“今天撞上产品研发会议,他忙完就赶过来。”希遥看一眼时间,“估计也快了吧。”
胡婷婷“啧啧”摇头:“这当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日理万机,真有面儿。”
这大概就是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夫妻俩连思维语言库都给合并了。希遥失笑,胡婷婷睁开眼说:“等他来了,我还得谢谢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遇见那狗麻瓜。”
希遥一愣,心想现在年轻情侣间的爱称可真是别具一格,胡婷婷接着又笑说:“不过再往前想想,我也该好好谢谢你……我是去你店里打工,才认识伏城的。”
希遥闻言弯了唇,胡婷婷把首饰盒锁上,站起身来:“行啦,我也凉快够了。姐你还没吃呢吧?走我带你去我爸妈那桌。啊,不过小胡桃也在那儿呢,四个月大的小崽子,你可别嫌吵。”
胡婷婷一手提着裙摆,一手牵着希遥往远处去。
婚鞋的尖头踏进草地,周遭一片潮湿露水,她低着头想,其实归根到底,她最该感谢的是另一个人。是那女孩非死皮赖脸对着生物系的男同学画单箭头,还次次欲盖弥彰地拉上她,才让两个原本作陪衬的配角得以相遇。
可这都是很久很久前的往事了,人们都是健忘的。珍惜当下,遗忘过去,满足于安定的结局,早不记得最开始那跌宕疯狂的缘由。
更何况这位真正意义上的牵线月老,她也早就联系不到了。
胡婷婷盯着飞扬在风里的纱幔,轻轻摇了摇头。
做新娘也是个体力活,迎宾敬酒站了一上午,她又累又饿。不觉加快脚步要去吃东西,远远看见桌边低头玩手机的秦知行,才猛地一激灵:“完了,我忘了表哥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