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接着一句说下去,如同她不曾见证的那些岁月,在眼前慢慢翻页。
希遥闭紧了眼,嘴唇颤抖着,滚烫泪水沿指缝落下。常青荷顿一顿,终于说:“她要是活着,肯定会是个好母亲,可是,人走了就是走了。”
走了的人走了,相信虽留下恶人,亦会有天收。可那是天的事,或者是别人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孩子的事。
她喉咙哽咽,摸一摸希遥的头顶,好像小时她们依偎在孤儿院的梧桐下,她教她拼音写字,唱歌画画。
“一个活人,总不能为一个死人累一辈子。她是多希望你好啊,你要听常姨的话,别叫她伤心。”常青荷揩揩眼角,沙哑说道,“……遥遥,乖孩子,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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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城市灯火通明,行人从不同方向来,走着不同的路,想来,亦会有不同的心情。
影院门口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照亮车内晦暗,希遥摇下窗,朝储物盒摸去。
摸到了打火机,却没有烟,也只好缩回手来,支着窗子发呆,视线落在腕上,看见如意结编的玉线镯子。祥和美满的金红色,似乎跟她不搭。
她将它沿手腕向里推一推,拉下衣袖来遮住。几乎是同时,副驾驶车门拉开,少年与寒风同时进来。
她来早了,没想到他也一样。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两小时,两人在影院前的车子里见面,四目相对片刻,不约而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