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随手翻开一页,目光落在几行字。
可以说是高度符合此时的情景,大概他自己也觉得巧合惊讶,于是轻声读了出来。
“……大雨迷蒙了车灯的光束。好像上帝认为城市太肮脏了,站在天堂,用救火的高压水龙对城市进行冲洗。”
他声音有很足的少年感,清亮中带几丝沙哑,咬字清楚而干脆。低头读的时候,额前发稍自然垂下,衣领微敞,露出颈后几个突出的骨节。
希遥静听不做表示,却伸手将钢琴曲的音量拧小一些。
开豪车的人好像都有这么个特点,车子越贵,越要费心思证明自己品味高雅,不是金钱的奴隶。
于是,在车里放一本晦涩难懂的线装书,熏上遥远国度的线香,车载音乐要么是古琴曲,要么是爵士蓝调。
希遥没能免俗,但也没那么俗——
这本小说确实是她喜欢的,不是为了装样子;而车里放的乔瓦尼·马拉蒂,她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听。
伏城一目十行地翻了几页,舔舔下唇,玩味地说:“这本书很有意思。”
他合上书页,打算看看这本书的名字,不过包了一层亚麻布,针脚细密匝合,他不知道该怎么拆,也在犹豫,书的主人同不同意他拆。
犹豫时,希遥伸过手来,把书轻轻一抽。伏城十指松开,下一秒,那本书已经平躺在她的大腿上。
黑白琴键上多了一抹深灰。她手腕太细,戴了一只窄窄的贵妃银镯,刚才凑过来时从小臂一半处滑落到桡骨,蹭到他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