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遥关了频道,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侧眼看向他。
他长得不太像他父亲伏子熠,大部分随了母亲希冉,是另外的一种漂亮。
此刻正是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模样,鼻梁和下颌线条干净,眼皮和嘴唇很薄,黑发顺而直,还挂着出校门时飘上的零星水珠。额前的发错落垂下,发梢隐约遮着眉骨。
一个猛的起步让伏城揉眼醒来,却看见车子在起步三秒之后又停下了。继续堵着。
他身子向前倾斜,摇下窗去看前边红色车尾灯组成的长龙,唏嘘一阵,缩回脑袋。折腾出一番动静,希遥也就顺理成章地又看了他一眼。
头发上挂的雨粒儿更多了,这回连睫毛上都有。
虽然希遥很不愿意谈起,但面对这位多年不见,年龄上又隔了不知多少代沟的小亲戚,除了家人,也没什么其余可聊。
于是她听伏城讲他的母亲希冉和外婆程秀兰,漫无逻辑条理,一会儿说起希冉离婚后的重度抑郁症,没两句,转而谈到程秀兰的心脏搭桥手术,紧接着又跳跃式发展,告诉她家里的母猫生崽了,不过很可惜,去年冬天太冷,它将小猫捂在肚子下,自己却冻死了。
希遥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有卖惨的嫌疑时,伏城已经安静闭上嘴望着她,那神情好像在说“我的故事讲完了”。
含笑的目光投来,她也就同时敏锐察觉到,还落了一个人。不是被他遗忘,而是刻意忽略,好像在引她上钩,等她主动询问求知。
觉得不必避讳,于是她平静地问:“伏子熠呢?”
伏城接得很快,却是漫不经心地笑:“谁知道。”笑意里还带几分顽劣,像是恶作剧得逞,希遥愣了一愣,嘴角的弧度来不及消失,又听见他反问:“你跟他没有联系了?”
如果有人问希遥,伏城跟她什么关系,她准得琢磨上半天,也给不出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