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拍板,我和老薛说过几次,那孩子我见过几次,人挺不错。关键还得小恙自己喜欢。”
周老爷子看着顾砚那七分熟悉的侧脸,心猛的一沉,渐渐想起了一个人,姜禾。
当年的娃娃亲,不过是周家儿媳和顾家儿媳的随口一说,长辈们都没当真,但是看样子,这俩小辈像是认真了。
原本这顾砚要是个正常人,这顾家还是当年那个顾家,这事倒也不是不行。
周悯没接话,只说:“先带他回酒店。”
话落,他上前一步,“小恙,爷爷来了。”
周恙闻声抬眸,湿漉漉的眸子看的周老爷子心尖一紧。
他来的迟,一来就看周恙这副样子,活像是被周悯强行拆婚的小两口,一时间也来不及问这两人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好好的一顿饭,吃的糟心。
“不早了,恙恙回去吧。”顾砚给他擦掉嘴角的油腥,“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周恙迟疑了一会儿,虽然不太相信顾砚的话,却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周家的走了。
约莫过了几分钟,顾砚才拨了通电话。
车停在‘南桥’门口,南桥是建在楼顶的一座商市,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言桓早在里面等候多时。
waiter上了两杯咖啡。
“顾总找我做什么?”
顾砚抿一口咖啡,双手交叠在腿上,似笑非笑,“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气急败坏。”
“你什么意思?”言桓微眯眼,顾砚的眸光太过犀利,本能的让人察觉到危险。
顾砚指着楼下明明灭灭的灯亮,“这里是Y洲最大的CBD,每一分钟都会成交百上千亿的项目。”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砚微抿唇,“你不该打断我。”
“周家每年创造的利润,只会比这里更多。”顾砚直直注视着他,“你说,周恙在什么环境下长大?”
“一直到七岁,没有自己走过路,十四岁,才开始自己穿衣服,进剧组之前,没有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他的生活轨迹你一点也不了解。”
“横行霸道?”想起那个核桃都要一分两半的周恙,顾砚目光温柔了些,“他生活在周家,很多事情是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今年十九,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他自己的权利。”
言桓一滞。
顾砚却不打算放过他,“你自幼家境贫寒,凭着自己在演技方面的天赋,一举拿下三年视冠,你有你自己的荣誉不假,为什么会觉得他欺骗你?”
“他把你当朋友,你呢?”顾砚目光深邃,混着漆黑,慢条斯理道:“如果他只是个演员,你会喜欢他,会保护他。可现在他不是,他是临城周家的公子,是被捧在金汤匙上长大的,无数为他前仆后继的人之中,你,只是其中一个,你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所以你愤怒。”
顾砚摊手,“周恙有什么错?”
鸦雀无声。
言桓像是被戳破了自尊,索性也不遮掩,反问他,“你呢,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披着羊皮,三番两次的骚扰他?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言先生,”顾砚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能站在周恙身边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