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房门开合间难免发出些细微的响动,就在萧弋紧蹙眉头想发火时,他破例召来的皇后便进了门。
与昨晚素净淡雅的装扮截然不同,对方穿着一身微微曳地的红裙,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容色秾丽,哪怕没有玲珑有致的身段、步履婀娜的媚态,也仿佛话本里的狐狸成精活了过来。
所幸沈裴本人的气质早已死死压住了裙子的风头没有让其向艳俗发展,神色坦然,脊背挺直,纵使那随着青年脚步展翅欲飞的金绣蝴蝶再怎么抢眼,也无法盖过对方眉宇间的英气明澈。
一直将所谓皇宫看做一片冤魂遍地染满血腥的乱葬岗,可在此刻,萧弋竟恍惚觉得这林立坟茔间有光照了进来。
垂眸掩住心中思绪,他随手招呼沈裴过来,又挑了本奏折递到对方面前:“念。”
差点没挂住笑的沈浪浪:???
好家伙,他紧赶慢赶地顶着大太阳来,居然连口白水都不给喝的?
而且后宫不得干政你晓得伐?无论他是男是女,都还占着皇后这个位置呢好吗?
“朕说可以就是可以,”抬眼示意喜顺上前奉茶,萧弋闭眼揉揉眉心,“娇气,念吧。”
逐渐习惯对方这种仿佛会读心的敏锐,沈裴一边润了润喉乖乖读奏折,一边暗暗在心里腹诽——
察言观色的技能点都用在了如何激怒旁人身上,看来某暴君就是故意想折腾得谁都不舒坦。
果然,没过多久,懒洋洋靠住椅背的萧弋便歪头瞥了他一眼:“你在骂朕。”
沈裴镇定假笑:“臣妾并未。”
“并未?”鼻腔里发出声低低的冷哼,萧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无法成功与对方脑回路接轨的沈裴:???
似是觉得眼前人那副懵懵的呆样十分搞笑,萧弋勾勾唇角,说出的话却依旧欠揍:“站着不累?”
沈裴:……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