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这就是个骗子。
阮司被晃得不舒服, 抬手在空气中随便一舞之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萧琤深深呼吸了几下, 最后一口咬在阮司的嘴上,直至尝到了腥甜的血味儿,他才回过神。有些落魄地用被子把两人裹上,萧琤看着怀里的阮司,无力地笑了下,自嘲且讽刺。
萧琤没跟阮司说过,其实最开始在酒吧那晚,萧琤把阮司带回家之后,阮司躺在他床上喊的名字就是“唐周”,被怒意横生的萧琤堵着不让他喊,阮司那会儿还挺委屈。
只是第二天阮司忘了那晚上的事,问他谁是“唐周”,只得了个虚假且敷衍的回答。
这才是萧琤那天早上起来后表现出了愧疚的原因。他以为阮司是有喜欢的人的,而自己控制不住跟他发生了关系。
可后来阮司并没有表现出过他喜欢别人,萧琤顶着心里对“唐周”这个名字的刺,鬼使神差谈起了这场恋爱。
这么久以来,萧琤没有再在阮司嘴里听到过“唐周”这个名字,而且阮司在两人的恋爱相处中自然又亲昵,萧琤几乎都快忘了“唐周”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今天。
是因为喝醉了,所以吐真言,克制不住要喊埋在心底的那个名字吗?
萧琤有些难过。
非常难过。
过了不知多久,萧琤起身,把先前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拾好,在浴室拧了毛巾出来给阮司擦了擦脸和身子,然后把睡得又沉又香的人重新裹进了被子里。
萧琤没再到床上去,而是关了灯之后,一个人坐到了窗台边的单人沙发上。
窗外月色极好。
大概是喝得太醉的缘故,阮司一晚上的睡姿都很安分。
天快亮的时候,萧琤起身,按了按有些麻木的双腿,脚步轻缓的离开了阮司的房间。
洗漱之后,把行李彻底收拾妥当,萧琤把行李箱拉到房间玄关处搁着,然后带着手机和房卡再次来到了对面阮司的房间。
已经九点半了,阮司还在睡,半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萧琤也没喊他,继续坐到了先前枯坐一夜的沙发上,目光落在床铺中央、阮司的脸上。
感情是这世上最没有定数的存在,再严谨苛刻的公式也计算不出来,你会什么时候在哪里喜欢上哪个人,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你……或者说,是不是只喜欢你。
萧琤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得确实有点仓促,从死对头到恋人甚至没什么过渡,可喜欢就是那样毫无预告的降临了。
萧琤能感觉到阮司是喜欢他的。只是现在想想,或许阮司把他当成了别人,又或许阮司的心比较大,一个萧琤装不满,还能装下其他人。
总之就是,挺讽刺的。
……
阮司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醒的。醉酒后遗症,身上乏力,刚醒时行动和思考都非常迟缓,对外界感知起来相比于平时更弱,以致于阮司起初都没有注意到萧琤相比于昨天而言突然的冷淡。
毕竟萧琤还会帮他放洗澡水,会特意让酒店准备清淡的餐食、他洗完澡出来刚好能吃,而在阮司吃饭的时候,萧琤还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了——只是不怎么开口说话而已,萧琤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阮司一时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直到酒店工作人员把餐盘收了回去,阮司看着收拾妥帖的行李箱,跟萧琤开玩笑但是却只得到了淡淡的一个“嗯”字,他才发现了异样。最开始也没在意,阮司只当是萧琤因为他醉酒所以不高兴,于是故意软着声音跟萧琤作保证。
“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你相信我,我说话很算话的。”阮司笑眯眯的,举起的手上直着四根手指发誓。
萧琤勉强回了个笑,没有和往常一样跟阮司贫嘴,也没有规规矩矩的说教定家规。
阮司眨眨眼,慢慢放下手,收敛了玩笑语气,认真问道:“你怎么了?心情好像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