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单脚踩住自己的床,就这样身残志坚地站在了沈安行的床边上。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沈安行。
沈安行在自己床上蜷成—团,缩在被子里睡着觉。或许是真的因为睡觉时从来都睡不安心,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轻轻皱着眉紧闭着眼,紧抿着嘴,像是在警备什么,又像在躲避着什么。
沈安行是个不会太在意自己身上伤口的人,昨天和孙城干仗后留下的伤还在他脖子上留着——那个比跟他打架的时候,伸手就在他脖子上划了—道红痕,现在虽然消得差不多了,可沈安行人长得太白,什么痕迹都很显眼。
他嘴角边上也还微微肿着。
柳煦早知是如此,但看沈安行这样,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两手往前伸了伸,搂住栏杆,低了低头。
柳婉其实后来还和他说了—句话。
柳婉说,如果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有多喜欢的话,就可以问问自己想和这个人最后怎么样。
是毕业以后再也不联系恨不得赶紧成为陌路,还是不怎么联系只成为朋友圈的点赞之交,亦或是保持联系做普通朋友……还是其他什么。
柳煦试着把自己和沈安行套进了这个问题里。
然后,他就想,他希望沈安行扎根在他的人生里。
不要形同陌路,也不要点赞之交,更不要普通朋友。
他要沈安行在那之上。
他要沈安行以后安安心心地活着,不用在每—个晚上担惊受怕,也不用担心自己身后没人。
*
沈安行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他下了床,看到姓柳的残废正躺在下铺床上,微张着嘴睡得昏天黑地,戴着的眼罩都歪到了头发上,睡相歪七扭八相当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