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来,柳煦也就不好再贴着沈安行了。

他只好松开了手,往后蹭了蹭,但又不肯真的全松开,就拿那只没输液的手牵着沈安行,应了声:“还行。”

他是真的还行,没哪儿不舒服,除了一开始醒来的时候喉咙里边像是卡了块辣油似的难受。

想来那应该是洗胃的错。

护士一进来,沈安行也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身,给她腾了位置出来——虽然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护士走近了过来,看了眼滴液,随后突然眉头一皱,伸手拿起滴速器,把滴速调慢了不少,嘟囔道:“调这么快干嘛?你不疼啊?”

柳煦撇了撇嘴。

护士不说倒还不显,她这么一说,疼倒是真疼。

沈安行看了他两眼,垂了垂眸,没吭声。

护士看了眼输液袋,又低头嘱咐了他一大堆。

比如输液输完记得叫护士,又比如忌生冷忌海鲜忌油腻忌辣忌酒忌茶忌咖啡,再比如多喝粥多喝汤多喝热水别喝饮料,又通知他说住一天院观察一下情况,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说完这么一堆之后,她才终于离开了。

护士拉上门走了。

她走了之后,沈安行就往旁边走了半步,低下头,伸手去拿起输液管上的滴速器看了一眼,也问:“你调这么快干什么?我都没注意到。”

“……也没有。”柳煦干干巴巴地应了声,“就是嫌它太慢了。”

沈安行自然不信,他也看得很透。

八成是柳煦自己生气,撒气到这玩意儿身上了。

他以前就这样,有了情绪不会撒在旁人身上。

柳煦要是情绪不好,要么咬笔要么折书和本子的边角,有时候气的狠了,课上写字的力度也会大到咚咚响——上高中的时候,有几次沈安行就是被这么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