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医生和柳煦说,沈安行的死法是最疼的。他不是当场死亡,是肺被骨头活生生地戳出了个洞。
他没办法呼吸,还要受着身上其他受伤地方的痛。
医生叹气,说真的还不如当场死了来的轻松。
柳煦就真的不明白。
沈安行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这辈子要被这么对待。爹不疼娘不爱,还从小就被毒打到大,就连死的时候都还要让他这样饱受折磨之后才死。
他死的时候,只有柳煦在急救室外面等,后来也只有他爸妈和姐姐接到电话匆忙赶了过来。
沈安行的父母,一个都没来。
只有最后签死亡通知书的时候,喝了个酩酊大醉的沈迅才捏着个啤酒酒瓶,脚步飘忽的来了。
柳煦一想到这个,就恨得隐隐头疼起来。
夜渐渐深了,商场也有营业时间。到了九点半左右,人流量就慢慢少了下来,过了十点之后,商场就关了门,不少人都纷纷回了家。
柳煦还是没有等来沈安行。这个路口带给他的回忆不太美好,他就慢慢地蹲了下来,身上微微发着抖,七年前诛心的回忆一幕又一幕,在他根本愈合不了的伤口上接着一刀又一刀,把这刻骨铭心的伤捅得更深。
路灯投下来的光是暖融融的黄,可却暖不了七年前足以伤害他这一生的寒凉。
路边人影稀少,路上的车流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