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八姨娘不是个聪明的,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曾经背着顾老爷子有过人,自己那么说,更是让她心虚。
八姨娘开口以为是在试探她,殊不知,自己也在试探着她。
叶蓉回了屋,掌了灯火,先看了伤口,好在只出了几滴血珠子,不算严重。
用帕子擦了血迹,又涂上她备用的软膏,叶蓉放下袖子,从妆镜前起了身。
目光落在桌案上,上面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水渍也被擦净。
看到那支掉了毛的狼毫笔叶蓉脸上微红,想到这支笔曾经被那个男人拿在手里探过的地方,这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瞧见。
叶蓉用帕子包了笔,塞到床榻下。回到桌案时,入目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女戒上面的画。
她仔细瞧了瞧,才瞧清,脸上不知是羞是恼,只觉热度腾腾地在她心头翻涌。脸上红的都能掐出水来。
叶蓉快速地撕了这张纸,又在女德上翻了翻,里面果然还有一张,又被她撕下来。对着烛火两张纸化为灰烬。
在烛光映照下,现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这姿势,一张是她和他在案上,另一张是他和她在浴桶中。顾华庭善画,两个人画得栩栩如生,连她那时的媚态,都不露分毫地画了出来。
叶蓉咬了牙,这顾六郎当真是个浪荡子!
躺在床榻上,叶蓉却是半点都睡不着。
今夜的八姨娘事是在给她提个醒,她和顾华庭的事瞒不了多久,现在已经引人怀疑,终有一天会败露。
顾华庭可以不在乎,可以肆意妄为,而她不可以。
顾家人丁稀薄,到了顾老太爷这一脉没有分家,只修葺了一堵花墙隔着。顾华庭穿过月牙门回了阙和院。
到了院门,就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女郎衣着轻薄站在院门前。
顾华庭见到旋即笑了,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女郎是他的六姨娘婉秀,这几个姨娘里也就数她最能折腾。
三月刚过,依旧是春寒料峭,婉秀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站在门前,显然是等了许久。
婉秀打远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男人从外面回来,六郎君向来浪荡惯了,神出鬼没,回来都没个定时,身边也不许跟着人。婉秀昨日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人,但她不甘心,六郎君已经许久不来她们后院。后院里半个子嗣都没有,虽说六郎君还年轻,好玩,子嗣的事可以不急。但女人青春就那么几年,六郎君又向来贪鲜,婉秀不得不使出法子,来给自己一个保障。那六郎夫人的位子可是人人都觊觎着。
“郎君。”婉秀手里提着灯,把她这一身衣裳照了个彻底,她咬着唇瓣,目光对上顾华庭,眼中意味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