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竹与时雨站在一边,时雨低头在研究地上的药瓶,想着让叶行如何吃药,戚映竹低声:他这般挑食么?
时雨回答:不是。因为他不能吃,他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吃了就会生病。所以我才提前尝一口的刚才掉在地上的胡饼,我不是故意偷吃的。
蹲在地上的青年仰头看她。
戚映竹目光一闪,从他漆黑的眼中,找到了点儿昔年的影子。她微笑,柔声:我从来不觉得你会偷东西啊,时雨。
时雨唇角微微翘了一下。他这会儿自在了些,便想说很多话。偏他记挂着她说他声音变了,就努力将话咽下去。时雨低头整理药瓶,半晌后仍没忍住:他叫‘叶行’,今年十岁了。
戚映竹认真地端详着那撕饼吃的小孩儿:嗯,你已经说过了,我记得。
时雨憋了半天后:他就是你当年想救的那个孩子。
戚映竹愣住。
时雨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开口。他不禁抬头看去,他见到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行,目光中水波流动,星火寥寥。她看了很久后,低头来看他。那眼中的万千感情,努力克制,却仍是流出两三许欢喜又难过。
戚映竹喃声:难怪我觉得他眼熟。
因为当日婚变那日,她见过那个孩子。
难怪你不停地告诉我,他十岁了。
当年天山派断定没有了九玉莲,叶行活不过十岁。
原来你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当她四处行医、走遍山河想寻找些什么,帮助些什么,积福些什么的时候,自己都懵懂不知情的时雨将一个病恹恹的孩子带在身边,他努力养他、救他,努力地告诉戚映竹:你没有害死那个孩子。
戚映竹眼中的光柔波一般闪烁,光华粼粼,潋滟生雾。她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想要细看叶行。这个孩子对她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对时雨有不同寻常的意义这个孩子活着,不光活着,还如此健康、活泼。
时雨道:你哭了。
戚映竹别目,眨掉眼中的水雾。她习惯性地对他解释:不是哭,是高兴,是释然。
时雨回答:我知道啊。
戚映竹一愣,看向他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