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展览看完,下午约小姐妹喝了个下午茶后,江殊月独自去了趟超市。
蔺叙白晚上下班回来已经很晚了,肯定来不及再出去买菜。
江殊月在超市里买了些食材,又想起前两天在家附近跑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两只流浪猫,其中一只肚子很大,好像还怀孕了。
冬天对于流浪猫来说是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不仅要抵抗野外的严寒,还缺少食物,于是江殊月买完食材又拿了袋猫粮一起结账,打算回到家再出去看看,如果能还遇到那两只流浪猫就喂它们一点猫粮。
拎着两袋从超市大采购回来的食材回到家,江殊月算了算时间门,距离蔺叙白下班到家还有一个多小时,便拿上猫粮出门去找流浪猫。
冬季昼短夜长,还没到六点,外面的天差不多就已经全黑了。
江殊月按照记忆里看见流浪猫的地点一路找过去,却发现两只流浪猫经常出现的地方蹲了年纪不大的男生,而在他身边还能听到一阵阵猫叫,似乎就是那两只流浪猫的叫声。
江殊月好奇地走过去,看见男生面前的草坪上摆着一个纸箱子,那只肚子很大疑似怀孕的流浪猫正蜷缩在里面,嘴巴张开不停地哈着气,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哀嚎。
江殊月忍不住问:“猫猫怎么了?”
“要生宝宝了,但是难产。”男生抬起头扫了江殊月一眼,发现了她手里拿的猫粮袋子,“你也是来喂它们的吗?”
“对。”江殊月点点头,听着猫咪痛苦的叫声,有些于心不忍,紧张地问,“那猫猫难产怎么办啊?”
男生解释说:“我前几天注意到这只怀孕的流浪猫,看见它肚子这么大就觉得会有难产的可能,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关注它的情况,现在这种情况必须要立即送到宠物医院去。”
江殊月连忙说:“噢噢,那这附近哪里有宠物医院,快点送过去吧。”
“姐姐,你能帮忙送它去吗?”男生抱着纸箱站起来,期盼地望着江殊月,“我爸妈只准我每天这个时候出来玩一会儿,我等下就得回去补课了,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去宠物医院的。”
“你还是学生啊?”江殊月打量了下这个站起来比她还高半个头的男生。
“对,我是高中生。”男生把纸箱往江殊月那儿递了点,恳求道,“姐姐你救救它吧,小猫很可怜的,如果不管它,可能它和肚子里的宝宝都会死掉。”
江殊月没有养过宠物,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怀孕的猫咪,但是听着男孩恳求的语气,和难产的猫咪痛苦的叫上,心一软,咬咬牙接过了装着猫咪的纸箱,“行吧,你把猫给我吧。”
男孩把纸箱小心翼翼地放到江殊月手里,高兴地给江殊月鞠了个躬,“谢谢姐姐,姐姐人美心善,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江殊月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刚好赶上了这事,总不能她一个成年人对小动物的爱心还不如一个高中生吧。
“好啦,猫猫交给我,我现在就把猫猫送到宠物医院去,你安心回去上课吧。”
时间门宝贵,来不及耽误,金澜水苑是高档别墅区,外面很难打到车,所以江殊月和男孩分开后,抱着纸箱回到家,查了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哪里后,立即开车送怀孕流浪猫过去。
她把装猫的纸盒放在副驾驶座上,怕猫饿,还在盒子里放了点猫粮。
猫猫似乎也知道江殊月是来帮它的,所以没有害怕,乖乖地蜷缩在盒子里,只是因为宫缩阵痛,还是会偶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江殊月平时很少自己开车,就算开车出去,速度也不会太快。
但现在听着旁边一声声凄惨的猫叫,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害怕因为自己开车慢了耽误了流浪猫的抢救,恨不能把油门踩到底,立刻把猫送到宠物医院。
可越是着急,心就越乱,车也越开不好。
更可恶的是旁边有辆车可能是看见保时捷跑车里坐了个女司机,居然故意把车开到江殊月前面慢速行驶不让她超车,气得江殊月真想一脚油门撞上去,把那司机叫下来骂一顿。
这时车厢里忽然响起了电话铃声,趁着等红灯的间门隙,江殊月接通电话,按了免提后,扬声器里响起了蔺叙白的声音。
“你人在哪儿?”刚说完,纸盒里的猫叫了一声,蔺叙白听到猫叫,奇怪地问,“什么声音?”
江殊月看了眼纸盒里的猫,因为长时间门肚子里的幼崽生不下来,母猫已经体力不支,身体软绵绵地侧躺在盒子里,脑袋也垂了下来,看上去气息微弱。
江殊月有些六神无主,有种有空有力气但使不出来的无力感,“怎么办蔺叙白,我现在要送一只难产的流浪猫去宠物医院,可是它看起来好像已经快不行了。我本来想把车开快点,快点把猫送到医院,可刚才有辆车故意挡在我面前不让我超车,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办,你说猫不会死在我车上吧?我要怎么帮它才好?”
蔺叙白沉声道:“别着急,你在开车不能分神,你要去哪里的宠物医院?我现在就去找你。”
江殊月报出了宠物医院的地址,又听蔺叙白在电话里说:“你不是兽医,也没有养猫的经验,你能把它送去宠物医院已经是尽力在帮它,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要自责。专心开车,注意路况,一定不能超速,凡事尽力就没有遗憾,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听了蔺叙白的安慰,江殊月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暂时先把对猫的担心放下,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开车上。
还好接下来那辆故意挡她道的车和她不是一路,路上也没堵车,二十多分钟后,江殊月把车开到了宠物医院门口。
纸盒里的流浪猫似乎也感觉到停了下来,挣扎着抬起头喵喵叫了两声,江殊月听到猫叫,确认猫还活着,连忙抱起纸盒冲向宠物医院,跟医院里的护士简单说了一下猫的情况后,护士立即叫来了宠物医生,将猫送进了手术室。
江殊月在手术室外等着结果,默默祈祷没有因为自己开车慢了一点而耽误抢救。
过了一会儿,护士先从手术室里出来,江殊月连忙过去关心地问:“护士,猫猫的情况怎么样啊?”
护士回答道:“我们给猫做完了检查,是难产,但猫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刚刚给它喂了一点营养膏帮它恢复体力,您放心吧,我们医生会尽力的。”
江殊月听完终于可以松口气,谢天谢地还好没有耽误猫猫的抢救。
过了十来分钟,宠物医院的大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坐在外面椅子上等结果的江殊月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一眼,看见进来的人是蔺叙白,举手挥了挥,“你来啦——”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大步走过来的蔺叙白一把紧紧握住手腕,从椅子上拉起来后又紧紧抱进怀里。
“没事吧?”男人声音沙哑地问。
江殊月从蔺叙白怀里艰难地抬起头,“没事,猫猫已经送进手术室了,刚才护士说它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
蔺叙白低头眼神灼热地盯着她,“我是问你有没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难产的又不是我。”江殊月愣愣地看着蔺叙白,发现了他眼神中似乎有些异于寻常的紧张后,犹豫地问,“你怎么了?”
蔺叙白松开江殊月,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以后不许一个人开车,开车车速不许超过30码,听没听见我说的?”
江殊月骤然间门见到蔺叙白这么一个平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现在却变得这么大惊小怪,反倒忍俊不禁地噗嗤笑了出来,“30码?你确定我这样开车不会被人打吗?你到底怎么了?我又没出事,你干嘛这么小题大做?”
“你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蔺叙白嘴角动了一下,垂眸轻声道,“我只是不能再承受哪怕万分之一可能会失去至亲至爱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