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则得了空子去看墙角的两个婴儿,左逗一个,右摸一个,笑得皱纹展开时偏见阿鹭堆笑站在院门前。
“李师在上,阿鹭有礼。”阿鹭自盐州一役后并未留在那儿帮着野利真等人治城,而是收了心回沙海辅助锦王谢蓬莱。闲暇时就往书院跑听李秀兰授课。当然李秀兰对半桶水学生依旧爱理不理,但也听说她为沙海和盐州都曾立下大功,她那招人恨的父亲败走时也被卢尽花派人追上给直接送上了天。李秀兰便对阿鹭没开始那般恼气。
阿鹭隔三差五地给她送来吃食或稀罕药品医书,见李秀兰现在住的院子房间紧张,拉着媳妇李素月、妹妹妹夫一家四口帮忙修了好几间房。这会儿她亦笑眯眯的,“月娘今儿打了只大麂子还有旁的野味,锦王和谢师也会来吃顿便饭,我想请李师也赏个脸一起用顿饭如何?”
李秀兰又板起脸,想了想,“我还要带两个人。”
“管够的。”阿鹭见她答应,立即窜近了几步,掏出医术就指着其中一处问,“学生还有几处请李师点拨一二……”
吃人嘴短,何况还是三张嘴。李秀兰只得耐声给阿鹭讲解,幸亏她聪颖至极,一点就通。李秀兰伸手轻敲了她脑袋一下,“日后可别再闹腾那些送入虎口的事儿了,你娘生养你不易。”责备之语却饱含疼惜之意,阿鹭眸子定神看着她,“李师说得是。”
岂止李秀兰这样说了,谢蓬莱和锦王也骂了,月娘更是三天没理她。阿鹭再三保证日后不再轻举妄动教她担心才住进了里间。
“李师,我还有事和锦王谢师商议,先去了。”阿鹭向李秀兰告别后就去城头寻锦王二人。刚回沙海的锦王断不愿在府中歇着,反而放心不下四处的工事多方奔走,谢蓬莱必也陪在一旁。
她牵着五斗转到大街路过酒巷和已从花巷改名的百工巷,上马远眺,似乎沙海城日渐长大——城郭往南往北两向延伸,处处洋溢着忙碌氛围。
正北的城门叫“白芷门”,直通盐州和各寨。锦王说白芷值得命名一门永刻沙海。正西的城门则叫“强女门”,西望甘泉各州。南门则名“新胜”,祭奠她母亲路过此门,也是以新胜祭奠数万英豪。
阿鹭看着正东城楼,似乎能瞧见两个熟悉的人影并立城头,楼上是三个大字,“武德门”。
谢蓬莱手里捧着文书对锦王数着帐,“新建屋舍一百零七间,至多可容三千人。辅城城墙也北延了三十丈,成效颇好……野利真那边来信,今年青白盐可稳产,但我担心北夏会不甘心,定要夺回盐州……”谢蓬莱忧心仲仲地皱眉,眉心被锦王一指覆住,“谢师,头发算白了不算,眉头还要再算出几多皱纹?”
谢蓬莱闭嘴偷笑,轻轻摘下锦王手指捏在手中,“哪怕算出满脸皱纹,也要给沙海、给殿下个明白账。”
“洛阳一别,谢师忙着收拾游匪、指挥打下盐州,我忙着捏整西北各州尤其德顺和镇戎军,我知谢师心有大局,然从我回沙海起——”赵宜芳凝神看着谢蓬莱,“国事、工事、兵事、农事商事读书事,谢师确样样报备,却漏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