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卢向春也拍掌,“我助野利姑娘领保胜军,月娘带人仍然冲阵李继信正面。阿谢,你可是这般想的?”
谢蓬莱颔首微笑,帐内空气忽然热了,寒风此时挟着春意入了血脉,她们抬头齐齐看向外头的绿意融融,“再过些日子,不仅沙海和叶羌河畔,北夏也会入春。”野利真轻声道。
“阿谢,拿下盐州后,咱们再怎么做?”卢向春问。
“争一时才能争一世,争一世再争多世,这世道才会有些大不同。就打咱们手上起,争心,争人,争地,争财……盐州之后,我想会是夏州,甚至甘州沙洲,甚至……”谢蓬莱想到了西京东京,想到这片承载了女人多世苦难血汗的大地。
“阿芷三十多年争了沙海一角,商王五十多年争了朝堂一隅,咱们都别急。只是开了弓不容回箭,锦王可是想明白了?”卢尽花问谢蓬莱,对方点了点头,脸上淡淡洋溢着豪气,“所以我代她来。”
第88章
阿鹭头三天的待遇是好酒好肉和好声好气。李继信见她带着大商队就为青白盐而来,则以此盐供应为诱饵,向她打听锦王在洛阳的侧妃是否确有其事,以及阿鹭自己是否如人所言亦在沙海成了亲。
阿鹭吃得满手油星,嘬了手指头才点头,“我十四岁时就心许了我娘子,而锦王那是打十岁出头就定下的娃娃亲。她大老远的从京城撵到了沙海,为的就是谢蓬莱。”那头李继信听得沉默,阿鹭则反问起他那个打她主意的北夏王侄李继佑何许人?
李继信看着她眼神古怪,随即脸色一松,“我当华朝女子个个贞烈,和女子成亲后还惦记着找男子攀高枝的还是头一回见。”他摸着虬髯想起了白龙鱼服与他错过的锦王,摇摇头,“可惜了。”
也罢,云放江要拿女儿献宠,他手里多一个人质不多,紧要时刻能成保命符也未可知。但和云放江试探几回后,他确定这老狐狸绝不会轻易出城决一死战,哪怕他阵前喊话女儿在手上。没过几天舒坦日子的阿鹭被架到了城门下,盯着脖子前的两把刀皱眉眯眼,随即不要命地喊,“阿爹救我!”
云放江依然不为所动。李继信贼笑一声,“你骂他,骂得越狠越好。”
“他要是不认我该如何是好?再说……不是说还要和亲嘛?脸皮撕破可太难看。”阿鹭吊儿郎当的话音刚落下,刀口已经触到了肤理,滴滴殷红落在衣襟上,她叹了口气,“我说你们男人究竟是怎地回事?两不相让就要推个女人到阵前,还拿我的脖子当磨刀石。”
可刀口当下,她想了想,卯足了劲继续朝城楼上喊话,“阿爹——云放江你这不要脸的赘婿,老白家的基业被你骗到手又断了,保胜军的名声也被你带臭,你亲生女儿在城楼下喊你救命你还不吭声。事二主而无忠骨,献宠媚又无决断,无情义且多算计,凭你?盐州城你以为守得住?李继信这王八羔子都比你强……”
她嘴巴被人捂住时,城头已是弓箭齐发,云放江终于怒了。李继信露出一抹鄙视的笑容,他命人将五花大绑的阿鹭带回阵中看管,前方攻城声隆隆,阿鹭不顾身边看守,背靠马车看着李继信的乌合之众,“左边的大哥是猎户出身吧?好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