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闻言后看她都那一眼涵义颇杂,最终只化为苦笑,“该在马上。”
数月后,卢尽花才懂了白芷眼神的苦涩之处:潇洒如白家女儿,快意在沙海之地,年岁渐长时也不得不向朝廷低头,用婚姻换得朝廷承认。白芷大婚那一夜,卢尽花独在鹿滩喝得酩酊大醉。可惜白家信错了云放江和枢密院,保胜军落到云放江手里万再难收回。
卢尽花也终于在四个月后见到了白芷隆起的腹部,白芷对着她眼神并不躲闪,她摸着腹部轻笑,“可千万是个女儿。”一直到临盆在即,白芷也忙着修书社、救孤女、传兵法。
白芷生产那天云放江不巧外出,而卢尽花这次没躲开喝酒,她目送着稳婆进进出出,手攥着衣襟在门外不安地守护。
房内几乎悄无声息,偶尔穿出细微的喘气呼吸声。卢尽花听闻别家女子生产忍不住疼时会□□或尖叫,担心白芷安危的她冲进房间要看个究竟,只见头发浸湿的白芷抬头对上她,眉眼因疼痛蹙起,“还不出去?”语气却是柔和极了。
“疼了……就喊出来。”卢尽花转身边退边慌道。
白芷任人替她擦汗,在卢尽花身后应了句,“好。”尽管应下,白芷终究未大喊出声。待得女儿产下一啼出声,银牙几乎都咬断的白芷才昏过去。
阿鹭出生当天卢尽花就送来长命锁,间隙问虚弱的白芷,“生孩子很痛吧?”白芷但笑不语。
“那你为何不叫出来?”卢尽花又问。
白芷伸手替卢尽花理了发丝,清凉的指尖刮了女胡将被风霜雨雪催熟的面盘,似嗔似歉疚,“你在外头呢。”白芷何曾软就过,对着卢尽花也就两回。这是头一回。
卢尽花心里暗笑自己没出息,因这一句差点就原谅了白芷。但又觉得自己太过霸道,她二人再亲密无间,终归都无人戳破那层关系。
孩子长到记事前大都由卢尽花抱着,她爱逗弄孩子的鼻头,一脸不甘,“这里不似你母亲,那里不如你母亲。”逗到孩子快三岁,白芷才对卢尽花道出了打算,让她带上亲从出走沙海扎根边寨,“我观保胜军现在情形,只有被削待瓜分的命数。云放江远非帅才,日后沙海女儿要想有自己真正的立足之地,还得自立。”白芷痛下了狠心。
“那你愿意带上孩子同我一块儿吗?”卢尽花认识白芷八载才说出最直白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