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甘心吗?”云白鹭在一侧小声问燕娘。
“我本非鹰类,现只想做只安分的鸟雀儿。”燕娘抿唇一笑。
呵,可你这个月来了李家铺子六回,哪里安分了。
云白鹭抓紧了手里的书,“垂翅溪谷,不就为的冲天一振吗?”
燕娘惊诧地眼神随即化作了绵绵笑意,“也是,云侍读终究不是寻常鸟雀,不似我们小民。”她特意将“小民”二字咬重了些。
云白鹭起身,“没甚差别。”她走出这间屋子,心里总觉得古怪又生气。拧眉咬唇时碰见端着吃食上前的李素月。
李素月看着她步子一顿,上前也对云白鹭皱了眉,“吃饭的时辰到了,还想往哪儿野呢?”语气里一丝嗔意听着又像不满,云白鹭呆了呆,“不吃了!”
云家那个气性千金又忽然回来了。她甩了袖子离开,才走两步就有些后悔,回头看李素月也正迷惘又不解地看着自己。
“我做了盘儿兔。”李素月说。
“诶。”泄了气的云白鹭转身替她端盘子,“我去放。”
第43章
赵宜芳连着三日都没找邹士衍入府会面,就当这个都转运使是空气般。她读书、骑马、听谢蓬莱给自己指摘邸报……甚至去了趟学堂,给在学的女学生们每人都送了套笔墨纸和过冬衣袄,勤劳不怠,爱民养士。却明摆着怠慢邹士衍。
谢蓬莱劝过锦王,“既递了一次名帖,也该是殿下着人去回话。”被赵宜芳射了眼,“谢师不明白?”城门口上那矜浮的一幕她可是看见了,邹士衍不也是连轿帘都没对谢蓬莱揭开过?
“下官听闻邹大人曾为知制诰,久事笔研,如就此事连带密参,怕对殿下不利。”谢蓬莱老成谋事的模样让锦王心生笑意,却仍板着脸,“论舞笔夺辞浮夸卖弄,朝内多得是这号人,多他一个邹士衍也不多。论文无加点深言义理,而词采幽隐不取浮华,我只认谢师。”
果然见到谢蓬莱被噎住,赵宜芳这才得意一笑,“他这一来,并非为了当我这贫苦亲王的左膀右臂,不过是朝内那班子人撵走了我还不放心,再来一位掣肘的罢了。”早得罪晚得罪,都是要得罪。锦王巴不得早点将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