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被晏宁的眼神吓了一跳,拿着杯子的手抖了抖,杯子便不受控制地脱了手,摔到了地上,粉身碎骨。
晏秋啊了一声:“我没拿稳,唉,好可惜。”
“不可惜……”阮好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在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就放心地把证据给你吗?”
晏秋还想装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阮好惊讶:“这杯子里加了点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往前走了走,脚踩在水渍上,“如果你还不懂,我可以调取监控录像,让大家看看你对这杯巧克力星冰乐做了什么。”
晏秋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不可能有监控录像!”
“没什么不可能。”阮好勾了勾唇角:“我说有那就是有。我劝你以后老实一点,不要再整些幺蛾子,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晏秋见事情已经败露了,也不管不顾了:“你算什么!阮好你这个被晏一洲包养的小老婆也敢威胁我?我给你脸——”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一切声音,晏秋不可置信地捂着一边脸看着阮好。
阮好转了转手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再说最后一次,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证据我保留了,再作妖我们直接警局见。”
说完,她抓住晏宁的手腕,径直回了座位。
刚刚那一番操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小声的议论不绝于耳,阮好没了胃口,跟晏宁商量了下把饭菜打包带走就结了账。
阮好心情闷,想散散心,下山没坐缆车,两人找了条路慢吞吞地往下走。
石阶渐渐变成山坡,铺满了雪,一望无际。
昏暗的天色里,月亮寡淡地挂在干枯的树梢,头顶的缆车缓慢地向上爬着。
阮好忽然停住了脚步,晏宁也停下来,一言不发地看过来。
阮好心底一软,从在她去找晏秋那会儿开始,晏宁一直都很乖,乖乖地跟着她,乖乖地听她的话,像小狗勾,可爱又天真。
阮好对她笑了笑:“想休息会儿。”
路边有供旅客休息的长椅,把雪拂去,还能坐。阮好抓着把雪,玩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生气,但并没有多惊讶。
晏宁低低地嗯了一声:“是她能干出来的事。”顿了顿,轻笑一声:“其实他们能干出什么我都不会太惊讶。”
空气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好才默默地看向晏宁,嘴唇动了动:“一直是这样的吗?”
“我们宁宁,这些年来,一直是这样过的吗?”阮好望进晏宁的眼底,眼里的悲伤和怜悯含着水光,她抬起手,想碰晏宁的兔耳朵,又轻轻地落下来,搭在了晏宁的手背上,她垂眼:“好辛苦啊……”
真的好辛苦啊。
亲情被利益裹挟,真心没有几分,还要防备随时有人要害自己。
她只是个小朋友,她应该快快乐乐地长大,凭什么要她承受这些?
晏宁的手指微颤,她小声说:“没事,习惯了。”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她曾经抱怨过,也曾经失望无奈过,直到她懂得了什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