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过了几分钟,老实巴交的文宣宾就端着满满一盆衣服走了进来。从门口走过时,文宣宾只是看了眼江森的侧脸,就立马浑身起鸡皮疙瘩,连招呼都不敢打,便赶紧低头走远。
江森依然不紧不慢,几分钟后,终于把痘痘全部挤干净,然后走到水槽前,拿起他那块万分珍贵的透明皂,好好地把整张脸用肥皂清洗了一遍。洗完后,又走回到镜子前,这才拿出夏晓琳交给他的那支药膏,开始一点点的涂抹。
这时邵敏忽然脚步匆匆走进来,一看江森在抹药膏,就立马随口大声喊道:“江森,放弃吧,你这个情况就该去医院做手术了!你这药膏哪儿来的啊?小心越擦越严重啊!”
一边说着话,已经走进了卫生间里,开始哗哗放水。
江森听着厕所里的动静,把一次性被用掉三分之一的药膏盖子拧紧,珍而重之地放回口袋里,才对邵敏说道:“你出医疗费我就去,谁不去谁是孙子!”
邵敏笑系着裤腰带从厕所里走出来,笑呵呵回答:“我出个屁的医疗费!不是你自己的事啊?”
“妈个逼,没钱你说个鸡毛啊?我特么还想白日飞升呢,嘴上说说谁不会啊?”江森笑骂着,拿着自己的脸盆、毛巾和肥皂出了门,顺便拿走了挂在角落里的内裤。
这条内裤,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不动产投资——
毕竟内裤这东西,没换洗的,真的不行。而且如果长期只使用一条内裤,并且一直用体温来烘干的话,那无论是从效率还是能耗方面考虑,都太特么太不成正比。
另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湿内裤穿在身上,真的难受……
江森端着脸盆,满脸药膏地从屋子走出去后,文宣宾才弱弱道:“江森的脸,好吓人……”
“唉,是啊,这家伙,将来很难很难啊,我真担心他就算能考上大学,毕业了也找不到工作,别人毁容那是可怜,他这种,真的好恶心……”邵敏走到水槽前拧开水龙头,任由自来水哗哗哗地淌,一副沉重的语气说着,但随即马上又调门一变,话题转移地非常生硬,炫耀似的问道,“诶,对了,你觉得你历史会考能考几分?有a吗?”
“a个屁……”文宣宾说话的语速,总是那么温温吞吞、拖拖拉拉的,很腼腆地笑道,“我能有个b就笑死了,不像你们,都能考a……”
邵敏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地理考个a,还是稳稳的,历史就不好说啊……”
文宣宾道:“江森昨天说,他今年三门会考,百分百都能拿a。”
“他啊……”邵敏挠挠头,又跟打自己脸似的道,“怎么说也是能跟胡江志单挑的家伙,历史会考拿个a,不是应该的吗?不过话说回来啊,今年期末考,历史和地理……计算机就不说了,那两门会考都不算在总分里了,江森的文科优势全没了,居然还敢跟胡江志打赌,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用他的政治换胡江志的物理吗,那分数也不够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