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床上的江户川乱步又露出了“不听不听我就不听”的模样,叶藏悄悄叹了口气,以乱步的头脑肯定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但他……该怎么说呢,暂时无法接受。

有的时候叶藏会想,乱步眼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是比他眼中的世界更残酷,还是好一点?

叶藏自己也活得很辛苦,他最恐惧人心,偏偏太宰治的身体赋予他看透人心的智慧,故此每天都备受折磨。

以他的性格,在乱步流露出抗拒之色后,是万万不会追下去的,于是他安静如鸡地烫完衣服,对乱步说:“好了。”

小孩子的脸就像是晴雨表,他好似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快快乐乐地接过衣服,对叶藏说:“谢谢你,阿叶。”

叶藏轻声道:“嗯。”

江户川乱步,是世界上唯一会叫他阿叶的人。

当时是这样的。

事情发生在他们熟悉之后。

某天,乱步忽然对叶藏说:“你是不是不叫那个名字。”

“哎?”

叶藏何止是慌乱,他心中惊慌失措,怕得要死,当然他没有表现在脸上,那时候叶藏已经将面具锤炼得很坚固了,他露出疑惑的表情道:“什么意思?”

乱步烦躁地扒拉头发,当叶藏撒些在他眼中显而易见的谎时,他总会如此烦躁。

“那是曾用名吗?”

江户川乱步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说老实话,那一瞬间,除了被看透的恐惧外,我还感到了一丝丝的窃喜。’

‘可能在潜意识里,我就不是津岛修治,他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是被我夺取一切的苦主,用着他人的身体,再不知廉耻地称呼自己就是原主,对我来说根本无法接受。’

‘而且,就算是我,也是希望被人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