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问叶藏:“你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他晕乎乎地说。

他又问:“那你想给我伴奏吗?”

‘想伴奏吗?’叶藏迷迷糊糊的地想:那肯定是不想的,我可不是什么音乐家,甚至连蹩脚的三流琴师都算不上,可这个人既然问我了,那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拒绝的。

说白了,他到现在为止都保持着不能忤逆其他人,要讨好别人的服务意识,就算是自己再不情愿,当有人问向自己时都不得不回答。

“当然、当然。”

哪怕是在酒中,他都是如此谄媚而柔顺地回答着:“当然是愿意的。”

“嗯——”戴着帽子的俄罗斯人也不知想到什么,略显狭长的眼角向上挑了一下,他似乎是笑了,又好像没有。

紧接着他坐到了大提琴后的凳子上,又牵引醉酒的阿叶过来。

“来试试看吧。”

他用平静的,好像在陈述着什么的口吻说:“帮我伴奏看看。”

‘他完全不会拒绝。’

‘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拥有了他。’

……

——当中原中也走进酒吧前,听见了悠扬合奏的尾音。

他推门进去,看见阿叶趴在钢琴键上。

“他怎么了?”中原中也对酒保问道。

“他喝多了。”酒保回答。

中也站在阿叶身旁,居高临下地描摹他脸上的每一条纹理,每一块部件,他看见了阿叶高挺的鼻梁、苍白的皮肤、微微张开的嘴唇,还有眉眼中化不开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