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依旧是那副严厉且不苟言笑的模样,秋月白缓缓走过去叫了一声妈,薛凝仔细打量她,发觉女儿的神情并未像自己担心的那样畏畏缩缩后,心里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但她面上并不显情绪,她淡淡问道:“谁送你回来的。”

“莘婉。”秋月白老实交代道。

薛凝有些失望,刚刚她都听说了,那么多少爷老板在场,但凡女儿稍微有点小心思,随便跟个人走了,自己都不至于这般操心。女儿已经是摔过一次的花瓶,若是不能及早嫁出去,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没有什么竞争力。

哪个有钱人不喜新厌旧?女儿现在可怜,尚还能引起几分同情。若是再等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恐怕别人就只会把她当成一场笑话了。

母女俩平时鲜少有话聊,今日薛凝也只是单方面通知说:“我给你找了份绘画模特的兼职。”

绘画模特?秋月白从饭碗里抬起头,眼神满是好奇,“需要脱衣服吗?”

薛凝动作一顿,若她不是自己的亲女儿,她恐怕就要狠狠一筷子过去了。她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人家是我同学,现在已经是国内最知名的画家之一,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去了你就好好听人家的话,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忤逆对方。”

秋月白吞了一口饭,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又问,“那要是他让我脱衣服呢?”

薛凝好似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人家冰清玉洁,德艺双馨,高贵不已,怎会像外头那些乌合之众一样低俗龌龊!”

“而且人家是女人!”

话音落下后,薛凝看见女儿撇了撇嘴,神情好似有些遗憾和失望,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知道了。”

薛凝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次人家是看在与我多年的老同学的份上才答应的,到时候你不要给我惹事,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秋月白乖乖应道,薛凝正打算吃饭,却又听得女儿来一句,“可我从来都没有当过人体模特。”

眼见女儿又打算叨叨,薛凝当机立断打断她,“人家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秋月白这才噤声,其实当初薛凝也同样对程岁岁说过这样的话,只是那时候程岁岁一度陷在自责和恐慌之中,并没有答应薛凝,母女俩甚至还因为这件事狠狠地吵了一架。

程岁岁觉得母亲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感受,非要她去外面抛头露面,简直就是专门把她往绝路上逼。可薛凝却认为女儿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自己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帮她尽快走出阴影,让她多一分嫁入豪门的胜算。

当时两人吵了一架后,关系一度陷入冰点,直到程岁岁临死前都未曾缓解。

只是,程岁岁想要的亲情恐怕不是薛凝这样单方面且强制性的自以为是的好意,她想要的应该是像景家那样的属于家庭的温暖。想到景淮,秋月白有些遗憾,“可惜了,今天没能见到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