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生紧紧握着托盘的把手,用手肘合上门扉,转身去屋子的另一边将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背过身子,咬着唇,泪水一颗接一颗的落,凌乱的呼吸压得喉头越发难受,握着火石怎么也点不燃油台。
眼泪落够了,油台还是打不燃,终了放弃。遥生抬着袖子擦了擦土
哄哄的面庞,转过身走去了长宁的睡榻旁坐下。
“为什么不肯好好吃饭?”遥生本以为她的语气已经足够温柔了。可长宁的目光还是痛了一瞬,月光映在屋子里,在长宁的眼前积攒了一片清冷的月色。她没说话,紧张瑟缩地更蜷了些许,精神头说不出的差,让遥生分辨不出她的长宁是被病重摧残至此,还是因为自己害她伤心更多一些。那双眼,很受伤地缩了起来,始终都不敢抬起。
“为什么要躲着……”遥生伸手想去拉那人靠近自己一些,长宁却躲了,扬着手抱头,恰巧将遥生的手顶了开。
苏遥生默默收回了指尖,落在身侧攥紧了拳头无奈。长宁她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她不肯面对时,遥生总不忍心逼迫那呆子。
“长宁,大局已定,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你要是…”遥生哽咽了一声,忙调整呼吸压稳气息,“你要是不喜欢皇城,我们就一辈子都不回去,我陪着你,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都跟着你…”
长宁只是缩着,她一次次的苦熬,受够了揪心煎熬,也受够了遥生一次次逼她妥协。很生气,可气着也是委屈,委屈成了沉默,沉默到了最后都不忍心爆发,气的长宁落泪,抱着膝盖一抽一抽的吸鼻子。
漆黑之中,比起视觉,更为敏感的是听觉。遥生身上的甲片撞来撞去地响,她动了,却惹得长宁心揪得更疼。
还敢走?无边的怒意炙烤着长宁的内心,敢走就让她一辈子后悔!
冰凉的指尖托着长宁的面颊捧了起来,长宁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发懵望着,见遥生跪在榻上,将她压在角落里,令人窒息。
漆黑笼罩在身前,压得长宁无力喘息,很想推开那个人逃跑。抬了手推去,摸在冰冷的战甲鳞片上,就被遥生的手握着抵在了墙壁之上。
长宁诧异收了一下,被更为坚定的力量压死不得动弹,遥生的吻碾压而下。
那感觉不能称之为美好,她的唇带着浓重土腥,甚至感觉像是久旱干裂的土地,刮得唇瓣难受。在纠葛之中,渐渐变得柔软,急切而又小心翼翼,似乎想证明些什么,让长宁许久才反
应过来,那该算作是——吻?
长宁挣扎了一下,气急败坏,扭开了脑袋,可另一只手抬不起来,她没办法隔开苏遥生。
那个吻不肯善罢甘休,又贴了过来,哪怕不乐意也要招惹她,长宁心脏一刺一刺地痛,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慌得她呼吸乱了节奏,要把她的心也拽进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