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帕子丢去柜台上,长宁回身扫了一眼,见遥生仍握着油纸伞立在门边发愣,心里又酸涩酸涩的难受。将那油纸伞接过立去墙根,遥生的目光立马跟了过来。转回头见遥生仓促移开目光,长宁拉了那人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
拿起遥生手中的拭帕看了看,是比不得曾经用过的那些柔软,在手里揉了揉,还是很硬,不过眼下也只有这样的帕子了。叹息一声,捏着拭帕替遥生擦脸擦手又沾了沾头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总觉得这样撂着遥生,她会什么都不做,像个木头人一样。
习音顶了顶云芝的手肘,用下巴点了点那
二人,云芝见了开心,“啊…我…我后厨里的饭才吃了一半呢。”
“那我去给你热热。”习音接茬,说着两个丫鬟又躲了起来。
“抱歉。”遥生见长宁绷着脸闷闷不乐,忙活半天了,自己的眉毛上倒还沾惹着雨珠子来不及擦去。于是抬了手臂,用指背蹭了一下。
长宁替遥生擦头发的手顿了顿,眼前,她们的婚戒,遥生仍是戴着,一晃而过却分外刺眼。长宁别扭错开目光,才意识到她的那支也未摘下,多年了,早已经习惯,可此时看着,却觉得格外讽刺。
“住处找好了么?”长宁退开。掩饰着心中的慌乱,一步步退着退着哐啷一声撞在柜台上,才停了步子。背着手将婚戒摘下,心虚地藏了起来。
“没有呢!”云芝从厨里探出脑袋。知主莫如仆,这种话,如果是问小姐的话,小姐一定不会扯谎。可两个人若是不在一起,又要怎么和好?
长宁扭头看了看云芝,见遥生也抬头看了云芝一眼。
“没有么?”长宁觉得遥生不是那种没计划,不周到的性子。
遥生迟疑了一阵,才摇了摇头,村子里没有客栈,这种偏僻的小村庄,哪里有什么客人,又怎么会有客栈?可其实,她昨日就到了,自然是寻到了住处的,吃住在农户家里,重金租了个院子。只是,遥生明白云芝的用心良苦,便也续了这谎子。
“哎呀!急死人了!”云芝在厨里急得来回踱步。习音看着,也跟着心情烦躁起来,沉思了片刻,附耳在云芝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听得后厨里,云芝又在那鬼哭狼嚎,喋喋不休,“哎呀,这淋了雨衣裳都湿了,好冷呀。”
长宁偷偷瞄了瞄遥生狼狈的样子,颈子上一个带着坠子的盘扣,还在滴水。良心不安,长宁几次提不起勇气开口。
“哎呀,冷——死——了!”云芝强调。
“我……房间有干净衣裳,你去换了吧。”长宁受不住云芝阴阳怪气,郁闷开口。
“衣服其实也没有湿多少。”遥生拘束握了握自己的手臂。
“咳咳咳咳咳!”后厨里有人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