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苏遥生死了,这世上才只剩下长宁一人能够调遣援军。
让长宁成为苏家唯一的选择,长宁可活,苏家只能臣服。这个世界上,只要苏遥生一死,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仇人就是仇人,长宁不需要再顾及自己的感受左右为难。不能痴心妄想的奢望,就是幻想,苏家想活命,就必须乖乖跪在长宁的面前摇尾乞怜。
她也确实拖延到了苏海潮放弃折磨长宁,剩下的时间,她只需要专心致志完成一件事,就是让长宁成为能够号令千军的唯一,让苏遥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寂静的烛光照映之中,苏遥生的目光越来越凶狠。屋子里除了舒缓的鼾声和烛火偶尔地噼啪炸响,只剩下了一个声音,就是听之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血肉的声音。噌噌作响,有时候铁铐上的毛糙挂住皮肉,遥生疼的倒抽冷气,也会毅然决然的沉腕转动,时间是她的命,时间也是长宁的命…
遥生知道这样做的效率很低,彻夜不眠,有时候小臂实在麻木地失去了气力,遥生才会满头大汗的停下歇息。她像是疯了一样,疼到麻木,又疼到瑟瑟发抖。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
是转动手腕,越深越好,以血肉去蹭铁铐上的倒刺。
直到后来,长宁的笑容在眼前越来越清晰,遥生的目光渐渐柔软。干涩的眼皮抵挡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困意。身上的霓裳越来越湿,袖口湿的是血,领口湿的汗。终究是抵不过昏沉,遥生失去了意识。
直至第二日清晨,前来送饭的小丫鬟的进了遥生的闺阁。侍卫睡得正沉,烛火已经燃到了尽头而熄灭。苏遥生,苏家唯一的女儿,跪在血泊之中,被前来送早的丫鬟撞见,一声尖叫滑过了黎明,府上,还沉浸在梦乡中的家臣家主惊起,顷刻,苏府乱做一团。
而那个跪在血泊之中的苏家女儿,此时被吊着,面上竟然挂着诡异的笑容,既温暖,又安宁…
……
“报——”一名探子,快马奔驰,冲着苏墨池冲了过来。
“大人!前方另有一支大军赶赴皇城,目前尚不知其目的,也不知其阵营,看人数,约有近万,在前方五里处行进!”探子将自己一一查探到的信息呈报。
“将军!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绕道拖延了!”苏墨池乱蓬蓬着头发,浓重黑眼圈使人看起来分外憔悴,看着也是筋疲力尽。灰头土脸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满身的文弱书生气质。他已经快要急疯了,京中如何形式,他再清楚不过,长宁能撑多久?三地叛军碾压之下,皇宫又能撑多久?苏墨池心急如焚,望眼欲穿。
急的人不光是苏墨池,戍边大将军更急。可行军打仗,自然是要有个章法的,不哪怕再是兵贵神速,却也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本来应该绞杀掉敌军再入皇城最为稳妥,可对方的行军速度也是奇快,戍边大将军只能紧紧咬着前方的军队穷追猛赶。期望在达皇城之后,血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