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即将大乱,人人惶恐,出乎意料,京中此刻却是异常安静,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维持现状。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谁也不愿意先踏出哪一步,背负祸乱国家的罪名。
长宁这几天实在脱不开人手,每日主持政务推动,已是异常艰难。她想要罢免苏海潮,重收兵权。可面临的是全朝堂的极力反对,若是不知还以为苏城侯是多么得人心的。可事实上,却是众人在阻止长宁揽权。
那些好吃懒做的混子们,不是无事可
报,就是此事万万不可。面观几日,长宁也瞧出来了,他们手中的政务,早就压在了张参军手上。再翻看前往的谏书,这政务荒废已不是一时半会儿。送到皇帝手中的,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压不住的祸端。完全不需要皇帝决断,压根就是国家出了什么事,通知皇帝一声罢了。只怕这朝廷之上的大事,早就被几位权臣各自瓜分,随意处置了去。
眼看着京中越来越不稳,长泓那一方也坐不住了。
“舅舅!沛州那边稳坐,根本没有半点动兵迹象!”长泓焦急,“这么下去,未免夜长梦多。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拖到长宁拿回皇城兵权?还是拖到长宁察觉,弃城而逃?”
张参军也是一筹莫展,按照这时候的情形,长宁早就该急眼了,怎么可能如此急迫的情形下仍然稳坐?可其实眼下,人人如履薄冰,自己本是主动,却发现在长宁不声不响的压制之中,渐渐失去了优势。
“舅舅!成王败寇!我们赢了,什么不是由着我们说?”长泓拍桌而起,只怒张参军还在犹犹豫豫,磨蹭时间,“舅舅,现在我们出兵,京中无人守护,苏家的缩头乌龟们定然只敢袖手旁观!这样的机会怎么能不争?攻破皇宫,天下都是我们的,再拖下去,难道还能等着那贱人良心发现,将皇位还与我不成!”
……
皇城之外,苏遥生夜以继日的匆匆赶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就像长宁当初做的那样,一路上很是顺利,竟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遥生不知道,她现在身处棋局之中,却不是唯一在动的一子。璟国之内,风起云涌,各方的势力都在暗暗运作。
最终,直熬了一月,沛州也仍是稳坐并未起变。张参军如被架在火上的蚂蚁,惶惶不安。等得焦急不已,却没能将长宁引入圈套,眼看着要错失良机,张参军硬着头皮,下了军令,调三地驻军入皇城。
而此时,苏墨池也已经亲自赶往边城,与镇边将军汇合之后,马不停蹄就商议调军入京,讨伐叛军的事宜。
全国之内,调兵遣将,巨大的棋局波动,京中人心惶惶。不知从何时起,百业凋零,民众也惶
惶不可终日。一些谣言风声雀起,可看似是造谣,实际上,却是长宁刻意叫人散播的。以长宁现在的实力,她连保住皇宫都难,更别提什么百姓了。一旦张参军携兵入京,稍有不慎,百姓都将坠入人间炼狱。哪怕会造成恐慌,长宁也只想让更多的人生还。
十三太子,年纪尚小,在朝堂之上,几次被吓哭。表面上是十三受长宁辅佐,可实质上,是长宁直接代政与群臣针锋相对。
眼看着有越来越多的百姓收拾行囊,长宁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越是时间紧迫,她就越表现得沉稳轻松。封太子典,盛宴群臣,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每日吊着群臣,特别是张参军一派,鸡毛蒜皮的小事拖着,就是为了让他们计划被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