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生听之,忙是抬头与那人相望,长宁的笑仍是柔软,望着遥生的目光里有疼爱不止。
“苦肉计,这次一定成的。”长宁红着脸吻去遥生睫毛上的泪珠,安抚了许久,苏遥生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
长宁的预见确实是准确的,第二日一大早,卫司宫就已侯在了府外,皇上果然急召献平君。得了消息,安常侍请卫司宫去迎客殿少等,可其实,长宁的寝殿里已忙得团团转。
“遥生,要再青些。”长宁指着自己的额头道:“都说将死之人,印堂发黑,这里一定要黑青黑青那种颜色。”
遥生皱眉,取来了墨锭切下一小块研磨成粉末掺在妆粉里,不忘叮嘱道:“可千万别沾了水,会流黑汤儿的。”
望着铜镜里的人,面色与将死之人无异,当真是那么回事儿了。
“嘴唇?”长宁冲遥生撅了撅嘴。
遥生又扑了扑粉,这下好了,嘴唇也是惨白惨白的颜色。“别舔,舔了就没了。”
这时,安常侍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个小瓷瓶唤了主子,“主儿,现杀鸡血,还热乎着呢。”
“成了,这次一定成。”长宁顶着一张死人脸傻乐,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庞上,唯有一双目光仍是炯炯有神。
“走,去见见卫司宫,且看看能不能骗得那人。”长宁起身,这就出了寝殿。
正逢上习音在门外侍奉,为之一愣,“主儿?”
那呆子傻愣愣一扭头,“昂?”
“嗯……脖子,不用施粉么?”
“……”众人皆是呆傻,一群人又闹闹哄哄重新回
了寝殿,这下不敢遗漏,干脆连脖子耳朵手背都施了一遍粉。
当长宁萎靡不振被掺着面见卫司宫时,直把那人也吓了一跳,左右也才是二十来天的功夫,怎么献平君就病成了这般模样,这可吓坏了奉迎的众人,谨小慎微的侍奉,生怕稍有不慎,献平君就这么去了。
进宫时,长宁不想遥生牵连其中,左右不肯让遥生同行,便只带了安常侍随行。直到进了皇宫中,当真无人能看出破绽,其实就算不化妆,长宁也已经十分虚弱了,这苦肉计里,七分真,三分假,就连皇上见了,也看得焦心不止。
“父皇恕儿臣不孝。”长宁面观皇帝的唇边也生了几颗烂疮,心知那老人家也为了此事上火,虽然他们并非真的亲近,长宁也明白皇帝对自己的好,全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可看着龙座上的人目中生痛,长宁还是愧疚了。
“长宁!你……”皇帝指着长宁气得犯不上话来,自秋猎起的一桩桩一件件皆是糊涂,如今混成了这幅鬼样子,还不是这丫头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