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长睿,年少莽撞,苏令卿不得追究。眼线一事朕已查清,责长睿闭府三月,罚俸半年。既人手有余,府邸亲兵抽减半数,以示劝诫。”卫司宫话毕,一扬手,身后的皇协卫已将围堵苏府的亲兵尽数拿下。
“长宁!你诟陷本王!”六皇子目眦欲裂,指着长宁咬牙切齿。
“皇兄错怪妹妹了,是你那亲卫自己招的,又与我何干?”长宁冲卫司宫笑了笑,那司宫心领神会。
“带走——”
来的人陆陆续续而退,苏府上众人仍是魂不守舍,长宁翻身下马,送了司宫几步,又许了满满一袋珠宝。
“夜深,还麻烦司宫费心一场,长宁无以为谢。”言罢,将那袋珠宝推入司宫怀里。
“岂敢岂敢!”司宫眉开眼笑,将珠宝掖入怀中,“公主太生分了!”
躬身一礼,与司宫拜别,长宁终于得以喘息,深深松了一口气。
“苏卿家。”月光之下,长宁温润而笑,牵着苏家奉送的白马,腿一软已瘫坐在了地上。
“长宁!”遥生扶膝而起,望着长宁狼狈的模样就冲了过来。
“遥生别过来!”长宁忙是阻止,摆着手喝令苏海潮将妹妹拦了下来。
第16章 心思动摇
长宁抬眼望去,对上的是遥生满目的担忧与不安。苏海潮将妹妹护在身侧,任由她如何挣扎也不肯放她靠近。长宁看见遥生那慌张的模样,心头又软了下来,只得故作轻松笑了笑,“遥生先去休息吧,这边煞气重,别让苏卿家担心。”
“公主。”苏母端来了一盆糯米水,放在长宁面前。
“谢伯母。”长宁抿了抿唇,伸手在糯米水中浸泡过片刻,揉去手上的血渍,早有一条帕子递到了面前。
是遥生不顾大哥的阻拦跑了过来,她的眼睛红红。令长宁又心疼不止,站起身望着遥生,却连她手里的帕子也不敢接过。“不是不准你过来么?你瞧,都好好的,你也要乖。”
“娘,柳条。”苏家的二哥苏墨池砍去多余的枝叶,从府上出来。
“公主,多有得罪。”苏母小心翼翼的一福身。
“有劳伯母。”长宁无奈,却也理解古人多少都是迷信这些的。可有些事连她也说不清楚,就像自己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她想不明白,她不怕什么煞气,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些东西会波及到遥生,她就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在众目之下,长宁倦怠立在庭前,苏母挥着柳条轻轻拍在长宁身上,枝叶沙沙作响,苏母念念叨叨。收拾残局的下人已将那人头收敛了起来,炭灰撒在门前,糯米泼过街道,一切都做得井然有序。
长宁此时甚是疲倦,又累又饿,还在皇宫里跪了整整一个下午,此时是真的倦了。所有大脑自行选择了放空,长宁垂了眼眸,一声不响立着,由着苏母念念叨叨,举行着繁重的去煞仪式。眼前有人影闪过,长宁回神去望,是遥生。
“遥生?”长宁刚回应,遥生已冷着脸牵了她,在众目之下往府里拉去。
长宁只是怔怔望着那只牵着她的手,一路被拽去了遥生的闺房,房间漆黑一片,却有着遥生的气息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