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主回撵与苏千金同乘。”安常侍又弓首拜道。

苏遥生淡漠注视着前路,头也不转,可耳朵里却字字不落。

长宁许久不言,车队里的人都好奇张望过来。苏遥生竟觉得那人有些呆,不悦的皱起眉头。

“哦…嗯。”长宁翻身下马,又是一阵闹哄哄的骚动,苏遥生横眉去望,见她抱了受伤的小腿龇牙咧嘴,却一声不吭,被众人小心翼翼托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遥生。”长宁一手提了袍角,一手挡开幔帐,温润而笑,含蓄的像个不知人间烟火的小公子。可当长宁看清了苏遥生的满身抗拒时,未再靠近,抿

了唇,只捡了离遥生最远的边角安生坐好。发生了那样不齿的一幕,遥生才十七岁,该是怕的,长宁心疼她,害怕自己的靠近又会触发遥生对那一夜的恐怖回忆,便自觉保持了与遥生之间的距离,即使犯错的那个人不是她…

“启——程——”安常侍翻身上马,车队又浩浩荡荡而行。

遥生就在身边,反倒是长宁局促不安,贴了撵壁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奶狗。

苏遥生又皱了眉头,颈侧上那道齿痕明明已经褪了印子,此时却一挣一挣提醒着遥生她经历过何等羞辱。

“遥生?”长宁的声音里泛着怯懦,谁能想到日后她能成为璟的女帝?

遥生冷眼转过头,目光如一柄锋利的刀,长驱直入刺进长宁的眼中。

心口像是被刺了一刀,书予想,这样的事若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恐怕不能安然相对,遥生已是给了自己最大程度的耐心,倘若不是身份有别,遥生还肯看她半眼?

喉咙干涩到发紧,可长宁还是有一事需要在离别前问问清楚。

“遥生,可有心仪的儿郎?”长宁小心翼翼的试探。

“只要不是你。”苏遥生才一开口就后悔了,面前的长宁温吞怯懦,常常令苏遥生忘记她是那个狂傲不羁的七公主。枉费爹爹教导,自己几乎是在不停的试探长宁底线。

可真真切切听到那一声长叹时,苏遥生的内心却平静至极。几天相处下来,苏遥生已经无法理解长宁的种种行为了。可她预感之中,仍是觉得长宁不会对她发火。而长宁当真一直未有动怒过,遥生的预感向来很准,但她说不清为何总会预感长宁好欺负?

明明上一世,乘在这撵里,长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抵在壁上,对她的唇肆虐不止,甚至还能笑着告诉她:“回了京本宫要提亲,而你只可能是本宫的人。”

那时的长宁也如今天,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两岁,却霸道至极,在今天来看,一切都显而易见。可上一世的自己竟然会听信长宁的话,爱上这只豺狼?!

一路心思苦楚,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当行队再次停止时,苏遥生被迫从沉思中抬起头。

已是到了家门口,苏府就在身侧,她的阿娘,她的哥哥们,正笑盈

盈望着公主,公主挥了挥手,喝止了众人的跪拜。

接着那道背影极力稳着步子,出了公主撵,却笨拙地转过身望着她笑道:“遥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