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雪刚刚处理完手上的公务,撑着下巴盯着烛火有些出神,听到动静之后,她停顿了片刻才抬起头,肩上披着的外衣滑落下来,她也没什么知觉。

“怎么了?”她低声问道。

裴秋月手里拿着东西,神色匆忙,但脸色不算难看,显然并不是什么特别紧要或者糟糕的事情。

她甚至有闲心关注了一下花飞雪的脸色。

花飞雪养了一个月的伤。

正应了那句病去如抽丝,乱七八糟的病症并着内伤凑到一起,饶是花飞雪也吃了不少苦头,养到现在也没好全了。

气色倒是一日好过一日,大夫诊治也说好了不少。

只是花飞雪脸色一直没好得起来,总是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像是总处于困倦状态中。

或许是因为后续的事情太过繁杂了,花飞雪又要事事上心,着实负担不小。

也该到时候多招些人才了。

裴秋月一边想着,一边把手里的信件递过去。

“还是几位大人托我私下给公主殿下带话,国不可一日无主……一个月的时间也够长了。”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问题。

表面上群臣盛赞公主殿下有孝心,能为先皇守灵这么久实属难得。

但私下里一个比一个着急,堂堂一个大国,先皇病逝一个多月,早就立下的储君还未继位,而且眼看着还有要继续拖下去的架势,怎能叫他们不心慌。

他们巴不得立马冲进宫里压着公主殿下的脖子逼她赶紧上位。

当然这也只敢想想。

自从老国师倒台,公主殿下的威严眼见着越发重了,以前只是不敢多说废话,现在是连话都不敢多说了,只能通过奏折或者书信,还有裴秋月等关系好的私下劝谏。

裴秋月已经帮她挡下一部分关于后宫的谏言了。

剩下的那些,至少关于劝说公主早日继位的,裴秋月也觉得很有必要。

“先皇的在天之灵也该知道公主的一片孝心,只是拖得时日太久怕是也会担忧公主……公主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裴秋月说着,心底久已有之的一个疑惑又冒了出来,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花飞雪低头翻着信纸,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裴秋月的话听进去。

当然也是没有任何回音的。

“阿雪。”裴秋月反倒下定决心问出来,“你是不是在等圣女大人?”

花飞雪动作微顿。

裴秋月心下忐忑,而花飞雪却是盯着信纸出神。

静默半晌之后,花飞雪把那张信纸推出去,问道:“这是什么?”

裴秋月怔愣片刻,低头扫了一眼,反应过来:“是有人送到信使那处的,只是看名字应当是给公主殿下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别处的重名,所以先送来给公主过目。”

若真是寄给公主的密信,他们也不敢私拆,索性直接原样送来了。

花飞雪眉头微拧,似乎同样疑惑这是谁送来的。

正好先前话头赶到这里,裴秋月倒是有了些跳跃性的猜测:“不会是……圣女大人……吧?”

花飞雪摇了摇头。